【出轨之母第三部】(全) 作者:jiyongjun1984(匿名)

出轨之母第三部

第二十六章

屋子里依旧充斥着幽暗、腐朽,污浊糜烂的空气在里面盘绕,令人窒息。虽然有几缕代表着光明的斜晖通过窗帘的细掠进室内,但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我已经蹲在了那些杀人魔留下的器具之前,默然无声地望着它们。这些没有生命,几近冰冷的物品。在有心人,特别是像杀人魔这样的家伙手里,发挥出的强大作用,普通人怎会想象地出来?

「阿军,你,你别待在那儿了。出来吧!」

没等我多思索一会儿,已吐空肚内秽物,跑进卫生间漱口的海建再次来到了这间代表着恶、疯狂、恐怖的屋子门外,言语怯懦地对我恳求道。

听见这话,我没有迟疑的站起身,但并没有马上出去,而是走到了窗前,取出随身携带地伸缩式钢,用它拨开帘布的一侧,仔细地看了看被白胶带密封地窗户四角。然后才重新拉好帘子,收起钢,着鼻子关门出屋。

「去那里坐下吧。」望着脸苍白,惴惴不安地海建。我的语气非常缓慢,但是却异常的清晰和铿锵有力。再配合那几乎命令般的眼神和手势,心虚胆颤的他便乖顺地坐在了客厅的一张椅子上。

「再问你一次,对那几样东西,有何想?」很快,侧立与他身前的我再次向其道出了问题。

他拼命地摇着脑袋,可笑的模样使我原本紧绷着的脸颊也开始渐渐松开。口中的话语更加凸现出强烈地调侃以及恶趣味道:「好吧。下面,就由我来为你转述当时我同伴跟我见识到这些后所做出的共同分析。顺便,也请你好好的体会一下,为什么人们常说,我们人类才是这世界上最残忍的生物!」

讲到这,我伸手捏了几下腮帮,之后叉着双手,不慌不忙,不疾不徐的开始了陈述:「想必你昨天也应该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切的开端,都缘于两个多个月前的,发生在我所就读的大学后门外野地附近的凶杀案。杀人魔伙同一位女子,杀掉了被那女子骗至而来的一个男人。随后,那位女子在这儿,也就是这套房子内,被杀人魔灭口。尸体,则就地被他处理掉了!」

「什么!那,那里面……」他大张着嘴,伸出手指,颤巍巍地朝向那间刚进去过的屋子。

我点了一下头,随后接着讲道:「刚才你也见过了。事实上,马上我所要说的,就是我同伴当时所作出的推论。他的意思,便是杀人魔利用了屋内事先准备的那些器具,将尸体冷冻、切割、然后绞烂、稀释;最后通过下水道,将其倾泻掉。」

「呜……」他又开始捂嘴干呕。虽然,已经没什么可以吐出,但这并不能妨碍他体内肠胃因为我讲述的事实关系而产生的剧烈痉挛。

「人的体内,一般拥有二百零六骨头,六百三十九块肌以及七大器官系统和基本组织。除了这些以外,其他百分之七十都是由水组成的,其主要成分,包括血、组织和淋巴。那么如果采用一般像屠夫那样的手段,尸体处理现场就一定会有血迹留下。」

「但是那位杀人魔很聪明,异常残忍的他采取了一个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的方法:利用氮气将尸体急冻,等其内部的血以及其他器官体呈固体状,便用刀肢解,现场还不会搞得鲜血淋漓;四肢和躯干切下来后,再拿到绞机里剁烂。」

「当然了,头颅以及绞完后剩下的骨骼比较难处理;不过这也同样难不倒那位杀人魔,用氮气将这些进行二次冷冻,冻至发干,发脆之后,只需在地上铺一层厚棉布,再加上什么锤子之类的钝器,就能把那些逐个逐个的敲成碎块,碾为齑粉了。」

我一面说,一面还张手做出拎锤砸物状。恐怖绝伦地言论在我的嘴里,变成一段仿佛再平常不过的故事一样。直白,而且毫无掩饰。

海建呢?此时的他就如同一头受了惊扰的肥猪一般,猛然窜起。再次闯入了卫生间,把住马桶边缘,声嘶力竭地干呕起来。

「呵呵。」我一脸讥笑的来到卫生间门外,单肘支着门框,继续对着趴在马桶前,埋首嚎呕的他言语着:「被绞烂碾碎的骨,被他倒进了木桶,在加入水和盐,充分搅拌均匀后,顺着这马桶,或者那浴缸的落水管倒掉。」

「其它例如衣服、手机、钱包之类的个人物品,则拿到荒郊野外生火销毁。唉!本来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么从世界上消失了。你说,跟他比起来,我和妍舞昨晚的所作所为,是不是温柔了许多?」

「我,我不知道,咳咳,不知道。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脸上挂鼻涕眼泪的他摇晃着直起了身子,神情愤懑且又心有余悸,冲我发问的语气里更是带着非常明显地悲怆之意。

「简单呀。」我的嘴角,微微向上一挑,扬起了一个淡淡的弧度。「你不是说过,会对我妈永不变心吗?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你今后将和她生活在一起是不?让我来告诉你吧!真正一个人,不只是去拼命占有,索取;而是一种从内心发出的关心和照顾,没有华丽的言语,没有哗众取宠的行动;甜言语是不足以采信的,装乖卖憨更不可取。」

讲到这儿,我进了卫生间,一把拍住他的肩膀,然后继续朗声道:「你如果真她,就请你快点成起来。这世界并不像你想的那样太平,像这样你死我活的事情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突如其来。如果没有一颗坚强的心脏,危险一来,你谈何去她,去保护她,为其挡风遮雨?」

「我记得,法国大文豪罗曼•罗兰曾经这样说过:『认清这个世界,然后他。』这个下午,我先让你看到了这世上为数不多,但确实存在的残酷与狠毒。现在,我再将罗曼•罗兰的这话,综合我的理解送给你,认清这个世界,不管其如何丑恶,如何鄙陋,请带着自身对于的认知和温情,坚持在你自己的路上,一直走下去。」

我微笑着,将上述话语讲了出来。

「你是认真的?」他的情绪已渐趋平稳,一边问,一边还用衣袖擦着脸上的涕泪垢污。

「你信,那就是真的;反之便是假的了。」我放开了他的肩头,双手揣进兜,转身回到了客厅,目悠然地扫视着四周。

不一会儿,他也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那张圆脸上溅清洗时遗留的水珠,不时的顺着脸颊,滑落至地面上。

我俩彼此无言,悄无声息的各自思索。只余楼下沿街叫卖物品的小贩,那苍凉绵厚的长音,穿透了空气阻隔,袅袅地在我们耳边缭绕。

「你对我这样。都是为了考验我,看我有没有保护你妈的决心,对不?」站在我身侧,沉默了半晌的他终于开口了。

我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主动跳出了这个有点沉重的话题。「你知道吗?为何杀人魔会将钥匙留给我?」

见他不解的摇首,我突然朝他出了一丝笑容。「他想陷害我!」

「啊!」

看着他一脸懵懂,瞠目结舌的模样,我继续说着,嘴里的话也带着几分了然的意味:「他对我很悉的,知道我是个什么都想清楚,什么都要知道,求知很强烈的人。把我绑到这儿,又留给我钥匙,还在几次QQ聊天中提醒我到这里来瞧瞧。」

「他那么聪明、狡诈的人,事后会留下痕迹吗?那么好了,只要我跟我同伴一进来,这里就会遗留下我们的指纹、脚印、发以及汗油脂之类的蛛丝马迹了。要是一旦警察发现了这里,那么我们……」

「什么!那我刚才吐在桶里那些东西?」他的表情很是惊愕,双腿一软,身子又矮了下去。

「所以嘛!如果你有决心、有毅力保护我妈的话,那还请你在我面前表现一下。」说着话的我,从摆在地上的背包里拿出了一副橡胶手套跟几块巾。「带上它,把桶里的那堆秽物倒掉,再好好的打扫打扫,干净我们残留的痕迹。」

看他带着脸不愿,却又无可奈何的接过那些东西。亦步亦趋地进屋,强忍着翻涌的反胃望,搬木桶,倒脏物,擦拭各处的勤勉模样。我的内心里顿时便闪动着病态的兴奋和狂热,偶尔甚至会亲昵地拍拍正在四下忙碌的他,夸赞了几句。

「嘿嘿!胖子,岂不闻世上的事情都是虚而实之,实而实之,实而虚之,虚而虚之;这虚实真假之道,你不懂,不懂的呀!」

已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的我,泛着琢磨不透、含义万千的笑容,无声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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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深了。浓墨一样的天上,连一个弯月牙都不曾出现。偶尔有一颗星芒带着凉意从夜空中闪过,炽白的光亮又是那般凄凉惨然。风,是黄昏时分刮起来的,开始还带着几分温柔,丝丝缕缕的,漫动着柳梢、树叶,到后来便愈发迅猛强劲起来,顺着劲的风势,几乎有着野牛一样的凶蛮,在东州的上空漫卷着,奔突着。

「早点上去休息吧!累了一下午了。」

温声轻语地将面憔悴地海建送至我们所暂居的楼房门道口,并目送其上楼以后。我就摸出了妍舞给我的,跟她同一个款式的卫星电话,开启里面的追踪功能,查看了一番。

五分钟之后,电话屏上的两个红目标节点归于一处,无任何异常发生。见此,我便关掉了追踪功能,随后拨打起了妍舞的电话。

「处理掉几个了?」那头刚接通,我就迫不及待地询问起来。

「一个。现在在朝宁州方向进发。」顺着她平静的语气一同传来的,是汽车高速飞驰,与空气摩擦所产生的气声。

听到这个,我沉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你会不会制作一种很特殊的道具?」

「什么意思?」她的语气里充着不解。

我眼珠一转,随后整理好措辞,将我所需要的道具简明扼要地叙述了一遍。她听后,没有任何作任何思考,很快就答应下来了。

讲完这个的我正要跟其告挂,她却出声了:「明天中午,有人要见我们。」

「谁?」这次轮到我疑惑了。

「一个对你我来说都算是大人物的家伙。当然,我认识他。」

能从她嘴里说出来的大人物,想必不会是个好相与的人。随即,我的眉头开始纠结,口气也凝重了许多:「他找我们,有何事?」

「杀了那么多人,兴师问罪来了呗!」

听她的意思,好象对那位大人物也没有多么在意。而我则在脑子里一边展开着思考,一边提问式地猜测道:「警察?国安?还是其他政府部门?总不会是京城里某个部委的头头吧?」

「最后一个沾点边了,不过你好象遗漏了国内一个最重要的权力机构。」听地出来,她在启发我。

「不会吧!」经她这么一提醒,我那已经有些困惑地脑子里霎时就蹦出了两个字,而且顺嘴就道了出来:「军方!」

「Bingo!」那头传来了她如此的作答。

「那我们不是死定了?哈哈!那我一定要死在他们特种部队的手里,不然就跟他们急!」此刻的我已经恍然顿悟,如果军方的来人真是来找我们的麻烦,妍舞就不会用那么轻松,甚至戏谑的语气来提及此事了。于是,我的回话里也充分体现着诙谐幽默之。

「呵呵,先跟你通个气。免得到时候你丢糗,具体的等我们明天中午去的时候再谈。」话说完,她便利索地挂断了电话。

我微微摇首,之后也收起了卫星电话,迈步上楼。

进了房间,我下衣服,把下午在杀人碎尸现场穿过的鞋子用塑料袋装好,然后从桌上启开一罐可乐,并打开笔记本电脑,继续利用监视器,边喝可乐边察看着楼上的情形。

楼上没有开灯,但监控探头的红外微光功能还是可以让我看清那里的状况。身处于主卧室,还穿着下午洗澡后换上的粉心领棉衫的我妈正背对着探头,侧躺在上。她下身以及腹处裹盖着被子,而螓首则紧埋于枕心,头的波长发纷地铺散在上面,随着阵阵微弱地娇颤无风拂曳。那道优美,但却略显消瘦的背影则清晰无疑地纂刻出最深沉的伤。

「你还在哭泣?」我心底闪过一抹深沉的悲哀,但这瞬间就被冷静所取代。「女人,恰如其分的眼泪会让男人退让,妥协。但多了,效果就会相反。」

看过我妈,我又向另一格画面瞟去。继昨晚的杀戮之夜以后,今下又遭受恐怖作案手法讲座的海建已如惊弓之鸟。体形肥胖的他此刻正把全身都缩进了被子里,但这样还不足以驱赶掉他内心的骇怕。他所在的房间内,顶灯、台灯、甚至壁挂灯都大开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使其那颗被这两天所经历的事情搅得千创百孔,失魂落魄的心脏觉好受些。

「有得有失,你还能再要求什么呢?」想着这话的我微微一笑,接着就离开了监视屏幕,进卫生间洗澡了。

洗完身体,疲倦的我躺在了上,斜眼望着夜空。月亮还躲在云层中休息,只留下几颗忽明忽暗的残星在那儿幽烁。

「别来憔悴,偏我愁无限。坐望半幕天,也曾想,直述衷言。如今瑟瑟,秋风连翩时,终已晚,终成怨,愿见无由见。」

口中轻喃刚上大一时自己填作的一首词曲,莫名的情绪也逐渐的充臆。很多事,就因为一念之差,造成了现在的这种局面。我骨子里并不是那种残忍好杀之人。但事已至此,软弱只会让前面的一切功亏一篑。只有选择继续的心硬下去,保持这种不留余地,杀伐果决地狠戾心态,才能最终登上胜利的彼岸。

「何军,要撑到最后啊!何况,你并不孤单。」带着这种近乎于自我催眠的暗示,我慢慢地合上了双眼,缓缓沉眠……

「为什么要把这件事说给他听?」

不知不觉中,我又一次走入了梦的幻景:一辆白的轿车在皎洁的月下银光闪耀,它正停置与蜿蜒崎岖的公路一侧。车内有一男一女,男的,是经常会出现在我梦中的杀人魔;而女人,却不是前几次出现过的,那身染毒瘾,迫于威胁以及利跟杀人魔走到一起的女子。

这个现在出现的女人,其容貌和身段都堪称不凡,一头齐肩的秀发,脸蛋致,浅笑凝噎的眼神,下摆很短的纯黑吊带连衣裙,半的脯微隆,结合的浑圆的部以及裹穿黑丝袜的大腿,勾勒出一个十分完美的玲珑曲线。实是丰姿冶丽,天生尤物。

坐在车里率先提问的,正是杀人魔。女人在听到他的问题后,继续摆出一副妩媚的笑容。「怎么?不可以吗?」

「我讲给你听,是因为我相信你。可你这样……」杀人魔停下了话语,一面探出手,伸向女人的大腿,上下拂动;一面侧着头,静静的考虑着。

「没事的啦!」女人将脑袋靠在了杀人魔的前。「你想要那笔钱,光我们两个是绝对不够的。我说给他听,不正是为了计划更保险一点吗?他认识几个混黑道的家伙,万一失手,他也可以叫人相救啊!咱们只不过要分他一份罢了。」

「相隔这么远,他来得及吗?嗯,我想一下啊……对了,我有一个好主意,可以让他听我们的,想听不?」杀人魔沉着说道,手上的动作也开始更加的放肆,由大腿,渐渐向部游移,并开了裙摆,指间猛得冲股掠进。

女人受此作,呼顿时开始加速。还不到一分钟,她便摇摆的身体了起来,把嘴凑到杀人魔的耳边:「快,我不行了,快我,等会再说,等会再说,我受不了了。」

「不是说不让我了吗?」杀人魔的声音尽显狭促之意。

「让你,现在就让你!快点!快点!」女人的身子几乎陷进了杀人魔的体内,娇腻地求更像是一首催人疯狂地魔曲。

杀人魔凝视着发的女人,然后然一笑,便抱起她吻了起来,她张开了嘴巴,将杀人魔的舌头接纳了进去。两条贪婪的舌头贫拼命的着,与此同时,杀人魔还十分老练的挑开女人的衣裙吊带,摘掉了覆盖在头前的梅花型贴。随后,他用掌心摩着女人的房,手指夹着已竖起陡立的头拉扯着,捏着。

「嗯……啊……想死我了。」每次拉扯,女人的嗓子眼里都会发出足的呻。

没多久,已把轿车座位调整平放的杀人魔斜躺在上,任女人那娇美丰的身段在其身上。她的衣服已经被到了侧,光着上身的她动手着杀人魔的衣服,然后贴住他,水蛇一般律动着,秀发披散着,在昏黄的车光下,尤显得人。

杀人魔吻着她的脖子,一只手从滑下,伸进内里,摸着她的私处。她也把伸进子里抓捏他的茎,握住了就不撒手,使劲的上下套动。

「我们去外面做吧?」恣玩起的杀人魔忽然对正不住娇的女人提议道。

「行……嗯……谁和你好了。」女人抬起了头,眼波似水,千娇百媚地回应着。

衣衫不整的两人先后下了车。杀人魔将驾驶座的车门打开,接着就让女人弯曲着双腿站在地上,圆滚的部向上撅起,双手则把住车门。

杀人魔将女人的丁字内向旁边一拉,在其出户后顺势就在里抠了一把。顿时,女人的身体猛的抖了一下,并发出了轻嗔之声。他则举起手在眼前看了看,只见指尖上有晶莹的东西在闪烁。

「你下面水了,想挨了吧?」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一巴掌扇在女人洁白的美上。

女人放肆而又地扭了扭部,哼叫着,回应着他。丝毫不在意有可能出现的其它人车。

「哼哼!」杀人魔得意的笑着,笑声里带着一丝明显的怨毒意味。

他把已经硬的茎从子里面放了出来,捋了捋,随后捏着女人光滑的圆,将茎一点一点的挤进她的道里,骨死死的顶着她,动了起来。女人的两条玉腿都绷直了,双脚拼命的蹬着地。连绵地,结合体相撞的「啪啪」声,显得格外的响亮。

他掐着女人的,毫不怜惜的疯狂着那圆滚的翘,嘴里更是低喝着:「搞死你,搞死你!让你!让你!让你随便说!」

「是啊……我是货……快……快使劲!」女人大声叫嚷着,秀发在空中飞舞,滑腻白皙地脊背也在月光的映照下更显凄。

了百余下后,杀人魔取出了淋淋的茎。接着将女人拉起来,换了身位。然后再叫她低下了头,上身尽量的向前弯曲,形成一个拱形,将头纳入了檀口中。

他把女人的头拼命的向下,但因为两人体位的限制,并不能将茎捅入她的喉咙深处。女人明显并不足于这种浅浅的裹,她向后一蹭,身子半蹲下去的同时嘴里也紧紧地含住了茎,用它戳着自己的口腔内壁拼命的。

杀人魔的上身前探,双手顺着女人的背脊向前,抓住了部的衣裙往回一拉,出了撅在空中的美,黑的丁字内勒在深深的沟里,超乎寻常的美和混搭在一起,似乎能让人产生强烈的视觉冲击。

只见女人用舌面住了马眼,顺着茎的正面到杀人魔的小腹下,然后再一路向上,舌尖划过腹肌、沟、下颌、鼻尖、脑门,与此同时她的身体自然而然地向前顶,再向上抬,等完成了整个舐的过程,她也已经站直了上身。

「让我一次冲上高,好吗?」秀靥绯红,衣衫凌的女人正对着杀人魔,媚声腻气地渴求道。

在的杀人魔没再多话,像饿狼一样的蹿上去,双手捏住美人的峰,两手指进她的股沟里,向两边抠着掰开,同时身子一转,抬起女人向车厢后部移动。

「冤家!」女人哀哀怨怨地叫了一声。

把女人倒在车后座的他紧贴住女人,股前,硬硬的男再次挤入了她双腿间的内,紧接着就是猛烈的、碰撞、呻、;最后在快乐的颠峰中,来生命华的……

「砰——啪!轰——轰……」

我被嘈杂袭耳的烟花声给惊醒了。睁开朦胧地睡眼向外望去,天还是雾暮沉寂,但美丽眩目的烟花在已经在空中、绽放、进而消逝;以此周而复始,好似没有空隙。暗沉沉的天空,在它们的衬托下,绣上了五颜六的花。

望着窗外绚彩斑斓的烟火的表演,我没有了睡意。遂起身倚住头,点上了烟,姿态颓废地着,受着绵醇的烟味,在自己体内缭绕、沉淀……

「今天是国庆节了啊!」

拿起卫星电话的我看了眼历,上面清楚的表明了时间——十月一,凌晨四点五十分。

决定最终命运的四十八小时,开始了。

第二十七章

三个小时后,完成我所托事情的妍舞,风尘仆仆地回到了公寓。她所花的时间,比预计的二十小时提前了十分钟。

「这是你要的东西,还有道具。」随着她的话音,两样物件先后落入我的视线。掉在地板上,发出沉闷声响的前者是一个红白蓝三相间的编织袋;扔在上的后者,是一把造型小、俗称「掌心雷」的贝雷塔9000袖珍自卫手。

我没有先管那把比烟盒大不了多少的袖珍手,而是来到编织袋前,弯俯身,同时拉开了袋子的拉链。瞬时,浓重的血腥味便从袋子里飘出,不仅飞入了我的鼻子,还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袋子里的东西一共有五样,他们此刻各自展现在我眼中的,有惧怕、挣扎、不甘、绝望以及茫。

「我还是不明白,你要这五样东西,有什么用?」

表情稍显疲乏的妍舞也蹲到了身旁,开口相问。

「我也不清楚,好象心里有种隐隐的觉,需要这样做吧!」一面解释的我一面逐个逐个的伸手触碰着,翻着,目光扫在这五样东西的上面,内心受着他们,体味着他们。

「这家伙挂掉前,说过什么?」当摸到最后那样东西时,我顺口问道。

「我跟他讲了,是你要取他的命。他却不相信,还说你和他的关系很好。最后还恳求我带他来见你,还有你母亲。」妍舞语速平缓地回答着。

「呵呵!」我眼睑下翻,沉地笑着,视线也落在了那样东西上。「你还是那么痴情啊!我的夏天洪,夏叔叔!」

「好了,再摸就要把刚涂上的防腐剂给摸没了。关上拉链吧,空气都被污染了。」她拍了下还在抚摸那东西的我。顺势站了起来,朝屋外走去。

「都是你亲手干的,你还怕这点血味?」将拉链重新拉上的我十分好奇地问着她。

「杀人越多,洁癖越重。」她回转身子,淡淡地凝视着我。「你现在还不可能懂,以后会明白的。」

「哦,还有这个。」她从兜里取出了一块电脑移动硬盘,掷给我。「这家伙和梅绍恩一个德行,喜玩自拍。我大概的瞧了下,里面有你的母亲。」

「你呢?还出去?」我看着硬盘,嘴里则对其发问。

「中午还要与人见面呢!」她伸了个懒,呵气连天道:「洗澡,睡觉,养足神,就这么简单。」

话音落下,她便再度转身,迈步而出……那道清瘦而冷峻的背影,在我的眼中,却显得尤为温暖……

半晌之后,回过神来的我把笔记本电脑上的监视画面暂时关闭,然后将移动硬盘接入,作了一番。进入磁盘分区,找到文件目录后,我发现了那多达四十余个的影音视频。其各个文件名都是用二到三个不同的英文字母命名的,看起来应该是中文名字的缩写。

眼睛略微的一扫,我便瞅见了众多视频中有两个标注着「SXQ」的影音文件。随即,带上耳机的我晃动鼠标,点开了其中的一个。果不出意料,印入眼帘的,正是我再悉不过的情场面。女主角,当然就是我的母亲。

透过镜头画面所展示的角度以及室内的华美程度,我可以大致判断出来,摄像机是被放置在头柜的一侧。拍摄地点,则是在一家星级宾馆酒店的房间内。出现在画面之中的男人,是一位三四十岁左右,一米七五上下,尖嘴猴腮,猥琐异常的家伙。

「哦!是你啊,吴忠发。」一眼就认出其人的我冷笑着着鼻子,紧接着便继续往下看去。

我妈在视频里的穿着,可谓是若桃李,风情无限:成的体上,没有任何的外套,而是包裹着一套极其人的情趣内衣。而且,那套内衣是我曾经见过的。几乎透明的黑罩上,两个晕处各镂有个小小的开口,完全将我妈那黑如葡萄的一双头给了出来。

此外,她的下身吊袜带上也镂着黑的蕾丝边,吊袜带下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丁字;能罩住其户位置的是几缕透明的丝花,沿着户部份是开叉的,可以拨开,丁字身系带是用绑的黑细带,整条丁字除了前端有着小块近似透明的遮避物外,她的下体几乎是全着的。

「哈哈!不错不错!货,看老子我怎样收拾你!」

处于视频中的吴忠发,早已是火沸腾。他很快就将脸羞赧,神情略有不愿的我妈放倒到在上。三两下将自己的衣服光后,扑了过去,坐在边,轻轻将其抱起,一双狼手以及嘴巴隔着近乎透明且有开口的黑罩抚摸着,着。

「嗯……嗯……吴老板——别——不要……」我妈哼哼唧唧的息着,一双洁白如玉的芊手,却已悄然的搂住了吴忠发的后颈。

稍待片刻,吴忠发就将我妈翻过身,趴在上,出其紧包在窄小的黑丁字内的翘。随后去内,捏着那隆起的丘。望着趴在上,下体已经的我妈,他那细长的茎早已经翘了起来。很快,那双作恶的狼手开始在其雪白丰的体四处游走,特别是那托伏着那对丰房的罩,更使他大增。

泛着笑的他轻轻咬着我妈的玉背、丰、美腿,接着又将她翻过来,贪婪的着摸着酥,对着更是又亲又,还把舌头伸进去,连续转圈。在他多路的侵犯下,我妈不由自主的发出娇柔的呻声,使他到兴奋。

遂分开那双滑腻香的大腿,将矗立已久,已带上避孕套的茎了进去,有节奏的着。顿时,我妈便将双腿盘在他的上,双手搭至其肩上,发出的声也是不绝与耳。

「呼!呼!货!老子的巴怎样?啊?捅的你不?说话呀?」镜头里的吴忠发一边动身,一边还用力地捏我妈的丰。嘴上的下言语更我的耳中不住回。

身处于吴忠发身下的我妈最先并没有回应他,眉头紧蹙,双目微合,朱轻启,嗓子里所传出来的叫声虽然悦耳,但同时又带有一丝无可奈何的情绪。那对鼓涨的酥悬垂在前,起的黑紫头在半空中摇摆不定。

「嗯……吴老板……你……你真厉害……我……我好!」但很快,面对已经加重深度,并且还提高了力度以及速度的吴忠发。将头深深埋到了双臂之间,只有头的秀发随身子晃动以至纷纷地飞舞着的我妈便再也控制不了内心的情燃烧。猛地仰首,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如痴如醉,嘴里还不停地恭维奉承着在她身上耸动冲击的吴忠发。

就这样了十余分钟后,他拔出了茎,又将我妈翻过身,揽起纤。这一下我妈便顺势起来,跪伏在上,撅着翘的部。光滑的体在昏黄的灯光下格外的人。

他从后面了进去,有节奏的动着,我妈继续呻着,他的身体也撞击着翘,发出了「啪啪」的声音。不一会,那圆翘的部就被其撞得发红。见此,他再次将茎拿了出来,换了个避孕套之后拍了拍我妈的部,并带着命令的口吻说道:「来,让老子我给你开开后庭!」

说完他不等我妈有所表示,一手扒开了她雪白的沟,另一手则伸到嘴边,沾了点口水,接着用其在我妈的菊门四周抠转。这么搞了一分多钟以后,他便将茎对准了菊门,深一口空气,猛然前送,了进去。

「啊……」我妈大叫着。茎刺穿了其圆润翘立的部,深深地进了菊门之内,凶狠,而且不留丝毫余地在里面着。他的双手也没有停下,绕过我妈丰的上身,抓在她的那对浑圆的房上,用他有力的大手使劲地捏这两个雪白的峰,手指更是尤如利钳,用力地捏两颗黑紫的头。受此的我妈不停地大声着。他则使劲拍打着雪白的翘,然后继续着猛烈送。

「疼‥‥不要……呃……噢……喔……轻……啊……哦……啊……」

脸上已泛起兴奋、织着痛苦神情的我妈终是遏止不住她心底的矜持了。稍作抵抗后,那拒还的呻声开始逐渐地大了起来,鼻翼间的息声更是分外明显。

背对着吴忠发的她,手竟然开始把着那已经在其菊门内骋送了百十下的茎,取出后狠狠地一,一下就送进了自己的之中,继续扭摆了起来。她像是一头情高涨的母兽般得更加有力,越加放,狠狠在他的身前晃动,摇摆。

面对这如此主动的我妈,吴忠发的刺也变得愈加狂放。双手上抬,一把拽牢了她的长发,像骑着一匹最美,最华丽地母马一样,尽力飞驰,纵情遨游在这愉的战场上。

或许是的顶发挥了作用,使得神态已然痴狂我妈更加地发疯。在她一轮频率飞快地上下蹿动后,吴忠发的面容猛然发紧,股疯狂地耸动着,随后就爆发了。

与此同时,我妈也到达了高的峰顶,可能是觉得她的里面渗漏出一阵炽热,灼熨得她舒畅快的关系。她的一声长如江水奔,从头发尖颤悸到脚底。更是仍在紧缩,还在。直至半分钟后,她的身子才跌落在上,累得脚酸软,浑身乏力的吴忠发更是着气,贴着我妈的体,趴倒在她的背上。几秒以后,视频画面就播放完毕,瞬即闪没。

看完这第一个视频后,我站起身,来到仍放在地上的那个编织袋前,拉开拉链,瞧了一下,然后拿出五样东西之中的其中一样。然后再度回到笔记本电脑前落坐,一面点开关于我妈的第二个视频,一面冷眼笑地对着那样东西道:「吴老板,没有想到吧?二年多前一次平常无奇地猎,却让你换来了今天的这个结局。」

「再看看吧!虽然,你已经看不到了。」我单手将那样东西举至与屏幕等高的位置,自己的视线,则再度转移到了视频之中。

这个视频场景与前个不同,除了画面转到了宾馆房间内的浴室之外,摄像机也不是固定不动的。它已经被吴忠发拿在了手中,并且随着镜头的推进,慢慢地显现出我妈的身形。

伫立在浴室的那面大镜子前,身穿靛蓝束连体内衣,梳理着秀发的我妈一见到镜头就出了嗔羞加杂,含义万千的娇媚神情。朱里的话更是表达出少许地不:「不要拍了嘛吴老板!您看这两天我都被你拍成什么了!」

「行啊!你不让老子拍,老子那份保单就给别的保险公司算了。反正老子我言出必行,不让老子在这三天尽兴,你就不要怪老子放你鸽子!」

随着吴忠发盛气颐指的话外音,镜头向下一挫,出现在画面中的,全都是白玉如暇地砖,以及一块在那儿铺设的白浴巾。与之而来的,还有我妈那柔声腻气,略带讨好的话语:「别呀!吴老板!我这么大年纪了,一个人来宁州打工也不容易的啦!呵呵,刚才只是跟您开个玩笑罢了,您可别往心里去。您看,这两天我不都是在按照您的意思来吗?」

「嗯!其实你还行,比起另外几个保险公司的业务员要好多了。嘿嘿!长得漂亮,身材保养的这么好不说,上的功夫吗?啧啧啧,也真是让老子非常地意呀!」镜头依然没有上扬,只有吴忠发那轻浮,充气息的讲话声在耳机中回响。

「嗯……讨厌……这两天您都了我多少次了……我……我那儿可都有点儿肿了。」

仅仅是十几秒后,镜头中就出现了我妈矫造作的说话以及那含羞带臊的面容。她的脊背紧靠着盥洗台的壁角,双眸微闭,上身微微摇摆着。而吴忠发的一只手则从镜头这边伸了过来,撑开连体内衣的上沿,在我妈丰的房里抓起来。

「妈了个的!你这子在老子我玩过的女人中,绝对能排进前三!花这么多钱,也算是值得了!」单手持摄像机的吴忠发缓缓向我妈贴近,一面亲吻着她的脸颊,一面抚摩着她粉白的丰。不仅如此,他还张开嘴,在其耳际边吹着热气,并继续轻薄着她:「货,给老子说说,这两天老子都在什么地方过你?」

「啊?哎哟!您轻点嘛!我说,我说还不行吗?」双颊酡红的我妈刚出一点不情愿的苗头,就遭受到在其房中游弋的狼手更加用劲地蹂躏。

吃痛之下,秀眉紧蹙的她很快便调整了过来,泛着一抹娇羞媚惑的笑容,轻启朱道:「这,这几天,不光在这里,您在很多地方都过我,唔……」

她正要这么往下说,吴忠发那只在其前游走的手就抬了起来,捉住了她的下颚不算,两手指还强行戳进了她的腔里搅拌着。同时传来的,还有他近乎命令似的口吻:「什么?别他妈的装!要给老子说!明白不明白!」

在这之后,见我妈忙不迭地眨动着眼睛。他才出了手指,继续起那双丰。

「咳咳。」我妈干呛了几下,随后接着就摆出一副奉承似得笑靥,低声道:「您在很多地方都,都过我。例如,例如这家酒店餐厅部的经理室,餐厅包厢以及,以及安全通道。还有,还有您公司的会议厅,地下停车场……」

「嗬!吴忠发,你还真算的上中老手啊!」听到我妈的一一举例,我便伸起右手,拍了把在左手中提举着的那样东西。

「哈哈!」处于屏幕里面的他则在我妈复述完他们经历的媾之所后笑了起来。接着,他就顺势抓住我妈的芊手往下探至其下。一碰到他子里发硬的东西,我妈的手便有些发颤,想缩回去,但被他死死按住不放。我妈稍稍挣扎了一下后,终于贴着他的上身,放手隔着子抚起他的茎。与此同时,摄像镜头一直都跟着我妈,她的妩媚,她的娇,都尽收入我的眼底。

也许是躺在他怀里为其服务有些不便,很快,他就示意我妈跪下。我妈依其言,跪在他面前,铺着白浴巾的地砖上。褪下他的四角内,掏出那的再度膨的茎,然后用手握住它,慢慢地套起来。

「用你的嘴给老子我好好服务。」他的说话声带上了些许的急促,镜头也开始有点轻微地颤抖。

听到他话语的我妈慢慢将朱贴近。她先是轻轻地吻着头上的马眼,然后张开嘴,轻轻的含住那紫红发亮的头,再用舌头着,在头下面的沟槽里滑动,不时又用香、用贝齿轻咬。紧接着,她的螓首上上下下套着茎,他也配合着我妈的速度送起,希望这样能干的深一点。

股急速摆动的他,茎则在我妈的腔内肆意着。受此影响,只见我妈她柳眉深锁,双腮更是涨得鼓鼓的。这时候的他也用空出来的左手抚摸她平滑柔的脊背。

我妈水汪汪的凤眼转着蒙的水光,粉脸泛出桃红的姿。她不停地扭动娇躯,朱始终都没有离开过他的茎。如此放的行为,使得他开始大声地叫嚷起来:「啊……——你——你这货的小嘴真他妈的——啊……老子你一百遍都还不过瘾——啊!」

他的茎被我妈裹着,品尝着,那种酥麻的快扩散到全身四肢百骸。几分钟后,他出了茎,遂摆着被舐套得坚硬铁,青筋暴的雄,一左一右地在我妈通红的脸颊上拍打,滚碾,右手还使劲地在茎上动。丝丝粘稠的口水以及掺杂头分泌出来的汁很快就涂在她的面容上。

「快!快点我的蛋蛋!」又将近四五分钟后,画面开始猛烈地抖动起来。直至一阵杂音过去,我才继续能看清里面的情形。原来摄像机已被吴忠发搁在了盥洗台右侧,他动自己茎的同时挥动着另一只手,把住我妈的脑袋,将其朝自己的囊处按去。

我妈娇哼着一路向下,十分配合地含着他的囊。那时的她就像个最敬业的女,对着囊上下噬,连一丝隙都没有放过。整团黑乎乎地囊袋被她的唾都了,显得异常油亮。

「呃!啦!」随着吴忠发的一声闷喝,紫红的头顶端终于飞溅出一弧白浊的。它由上而下,快速抛落至我妈的头顶,并顺着发梢,缓缓朝她的脸部滑下,跟已经挂在她脸上的粘稠汁混合在一起。接着继续淌,直到落进那道幽深,惹人遐想的沟里……

两段糜秽的视频全部看完了。我重新调出九格监控画面,此刻,楼上的我妈和海建都已经起。但这回他俩没有像昨一样凑合在一块儿,而是各自倨促在房间里,神情表现各异。

身于主卧,在窗边静坐凝思的我妈还是一副愁眉不展的忧郁表情。可以想象昨我的那番话给她带来的影响有多么的大。

跟其相反的是,副卧之内的海建则像一头被囚已久的困兽一般来回不停地踱步。几次行至门前,他都抬起了手,想开门出去。但每到最后,面目挣扎,心理斗争十分烈的他还是没有那么做。

「人,一定要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的优秀素质。不然,一辈子都会是个失败者。」起身离座,将手里的东西又放入编织袋,走至窗前的我一面望着乌云蔽的天空,一面轻声自道:「手机钱包被妍舞没收,身上除了身份证以及一张存折,再无余物的你们,还能去哪儿呢?耐心等待吧!很快,大家都会有各自的最后归宿!」

「啪嗒。」

一颗黄豆大小的雨珠,打在了窗户上。

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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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冷雨倾泻,淅淅沥沥的敲打着车窗外的大千万景,给人一种萧索涩然的别致韵味。

现在已是中午。因为大雨的关系,街上的行人并不多。我环坐在一辆正由妍舞驾驶的汽车上闭目养神,品尝着南方如酥润雨的秋气象。

「肋骨怎么样了?」行至半途时,一直沉默地驾车的妍舞终于说话了。

「你的骨伤药效果很是不错,我已经觉不到那里的隐痛了。」我睁开了眼睛,探手摸着伤处。「幸亏那麻子脸当时没用刀,不然我那天就完蛋了。」

「他是手下留情了。」她出了一丝笑容,其内,透出了一种非常了然的意味。

不过我却没有多想,而是直奔另一个让我到好奇的问题。「军方来人是谁啊?」

「总参谋部。主管情报以及外事务的副总长,中将张抚生。」妍舞毫无迟滞,粲然相告。

「哦。」我了几下太,侧首望外。「我意外入局,是不是?」

「身已在局中,身已不由己。」她用十个字概括了一切。

我回首瞧着她,碰巧她也在看我。彼此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俩在二十分钟后终于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东州市军分区直属招待所。刚下车,一位身着校官军装,面肃穆的男子就来到了我们身前。「请问是妍舞小姐吗?」

斜挎着包的妍舞微微颔首。「请带路吧!张将军还在等我们呢!」

面对她有点冷傲的话语,男子也没表现出任何的情绪波动。随即侧身,摆手示意道:「请!」

我跟在妍舞的身后,默默地走着。我们没进正前方的七层主楼,而是拐了个弯,朝最后的一幢二层独门小楼而去。

等到了小楼门外,军装男子挥手拦住了我们。「对不起,例行公事。请将违物品出。」

来之前妍舞已知会了我,所以我俩本就没有带任何武器,就连钢,我都放在了住处。

顺利地通过了男子的检查以及小楼庭院外的警卫战士对我们进行的金属探测之后,我俩终于进入了楼内上层的一间内外连通的大型办公室。

「首长,人已带到。请您指示。」站在外室的军装男子大声对内室里的人报告着。

「让他们进来吧。你可以出去了。」内室里传出一阵古井不波,近乎沙哑的讲话声。

得到指示的军装男子回身对我俩颔首示意,然后告辞而出。于是,我就跟着妍舞迈步进了内室。

里面的空间不是很大,中间有张陈旧的办公桌,一把转轮椅,桌子的前面放了两个黑沙发。窗帘半拉半开着,墙角的斜侧则有一台立式空调。

妍舞跟我一前一后地站在办公桌前,同时注视着坐在那把转轮椅上的中年男人。这个男人没有穿军装,而是身着一套非常普通的灰绒西服。他的长相,可以说,要是放到人群中,本就不会有人去注意。平凡的脸,不太出众的五官,除了双鬓已经灰白之外,再无一丝惹人注目的地方了。但他那种久居高位而凝炼成聚的威严之气,却也使我在这特殊的场合之下体味无疑。

离他身后仅半米远的两个黑衣保镖同样让我的脊背突生出一股令人胆战的寒意。他们面目冷酷,右手都在各自的衣襟之内,充着肃杀之气。我此刻十分确定,只要安坐于他们身前的男人一声令下,这两个绝对是从浴血奋战中生存下来冷面保镖肯定会把我格毙在当场。

不光是我们,坐在转轮椅上的男人此时也是在观察着我俩。他朝向我的目光中,带着审视、考量;而对妍舞,则充斥着温和、深邃,甚至,有一点不加掩饰的愧疚。

「不请我们坐下吗?首长同志。」双方对视了半晌以后,妍舞略带漠然的说话声终于打破了这沉寂的冷场。

「呃?唉!坐下吧!小梁,去倒两杯茶。」对身后其中一个保镖吩咐的张副总长微微坐起身。然后再次把视线投向了妍舞,语气中,有着长辈对于后辈的责怪,还有关怀。「小舞,你不该回国的,也不该杀那么多人。」

「放心,张叔叔,明天我们就要离开了。」妍舞的话里,依然没有丝毫的恭敬之意。

张副总长苦笑了下,转眼看着我,神情迅急变得严肃,完全没有那种面对妍舞时的好面孔。「你就是何军吧?你好大的胆子!你知不知道,如果没有小舞,你现在就不是在这儿,而是在看守所里,等待国法的审判了!」

虽然被他这一阵严词厉声给震得头皮发麻,但我还是稳住了心神,不慌不忙道:「对,您说的都是事实。所以我下过决心,以后追随她出生入死,不管任何艰难险阻,都陪她一块儿去闯。只要,您今天不抓我。」

简短,但却充决绝的话语之后。我便直了杆,抬眼跟他对视起来。

「唉!大好男儿,天之骄子。本可学以致用,投身报国。现在……」他收回了肃然的神,轻轻摇头慨。接着,他便再度冲妍舞询问:「你这回现身,想和我谈什么事。」

「两份东西,换他一条命,还有一艘游艇。」她边说边从随身携带的包里取出一盒双叠光盘。然后起身来到桌前,将其推给了他。

「你让我带领总装部门的有关专家前来,就是为了这个?」这个位高权重的男人现在也出了一丝好奇之意。遂打开盒子,取出第一张光盘。

「这张里面,有英国各个情报机构在国内东南沿海地区潜伏的秘密情报网络组织成员的名单。」妍舞摸了下自己的头发,随后继续道:「当然,还包括在该地区已被策反的国内官员。」

「那下面的一张……」已回过味来的张副总长眼眸里光闪烁,看上去十分振奋,他指着第二张光盘的手,也正在微微颤抖。

「你可以现在就让专家分析一下,不过密码在我手里。」

得到妍舞的回答后,张副总长立刻便让正端茶进来的保镖再次出门。当然,他的任务是陪同妍舞一起下去。

他们一走,屋里就仅剩下三个人,而且谁都没有再开口讲话。略沉闷,心神更是有些凌的我端起了刚送来的热茶,吹了吹,然后呷了一口,双手摸着杯壁,举目四望。

「小舞有没有跟你提及她的身世?」似乎是为了打断这尴尬的氛围,挥手打发走另一个保镖的张副总长开始向我发问了。

我摇头道:「我只知道她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其他还不是很了解。」

「既然她不跟你讲,我也就不好开口。」他转首望向窗外,言语极为低沉,听上去,更像是在跟虚无的空气说话一样。「仲文,秋兰,这些年来我一直只顾着自己的仕途,没有照顾好小舞,害得她变成了那个样子。你们在九泉之下一定很生气吧?但是请你们放宽心,只要我还在位置上,无论怎么样,我都会维护她的。」

如此落寞愧疚的话让我的内心也掀起了一阵微妙的涟漪。但我还是控制住了追问的望,耐着子,等待着妍舞的归来。

「何军。」倏然,他回首冲我轻声问道:「干了那些事,你真不害怕吗?」

我苦涩地笑着:「怕?或许以前害怕过,彷徨过;那是因为我弱小,没有力量。但杀掉第一个人后,说真的,将军,我就再也没有觉了。」

「刚则易折,则易萎。凡事皆有度,切不可过于极端。」他摸出烟盒,取了两,甩给我一后,点燃了自己手里的那。「机关算尽,反误卿命。事事留余地,才是生存之道。这就算我,对于你的忠告吧!」

「谢谢将军,我受教了。」

说完这话,我就专心致志地着他给的特供中南海香烟。不一会儿,把烟捻进烟灰缸里的他又开口了:「对吕国强,你怎么看待?」

「心机深厚,身藏不,是个人物。但,只是小人物。」我略加思索后随即答道。

「确如你之所论。」他啜了口茶,平静的语气中蕴含上位者的自负。「像其这般人物,我已见过无数。要动他,一般的市级司法部门就可以了,还轮不到我们军方出手。」

「这次的事情全因我而起,妍舞只不过是提前干预。」我正了正身子,目光又扫向他那张平凡普通,却又威严深重的面容。「军政两套系统各有统属,互不手的道理我是清楚的。用简单的两字来概括,便是『制衡』。」

「在吕国强的这件事情上,看来你已经知道了不少。」他说着就从屉里拿出了一份文件,放到了我面前。「这里,应该有你兴趣的东西。不过我要提醒你,除了我以及清楚情况的小舞以外,要是有第四个人知道了这些,等待你的,就会是我们军情部门不死不休的追杀!」

「我知道轻重。」已经拿起文件翻看的我回了一句。而他,也开始拿起桌上的电话,布置起来……

十分钟后,看完了文件的我静静地坐着。困惑,不解已经一扫而空。整个事件的所有谜团也都解除了。这种智珠在握的觉,让我的内心十分的轻松。剩下的,就只是去做完早已准备去做的事了。

「你们需要的东西已经在小舞手里了。」打完电话的他若有所思,还径自叹息着:「小舞啊小舞!只要你开口,当叔的怎会不帮你呢?虽然,你拿来的那两样东西非常重要。可在我心中,你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呀!」

我没有话,而是一直听着他近乎于絮叨的自语。等其无声之后,我才开口相问:「将军,我可以走了吗?」

「走吧!」他摆手示意,不等我站起身子,只见其眉宇一轩,神情再度恢复肃严地跟我说道:「今后,世上再无你何军这人。懂我的意思吗?」

早有预料的我微一颔首,接着便走了出去。

等回到车里的我坐定以后,驾驶位上的妍舞就立刻发动了引擎。车身一转,回头往我们的住处驶去。

「那第二张光盘里是什么东西?」我还是没忍住心中的好奇,对其追问道。

「美国科研部门最新研究出的新型耐高温波涂料的整套工艺程录像。」她平淡地回答着。

「隐形战机上的用的那种?」恍然大悟的我还是有点不确定。

她点了下头,肯定了我的判断之后便反问:「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没事啊!你看我这不好好的嘛!」知道她所问何人的我旋而一笑。「看得出来,张将军很关心你。」

她没有直面这句话,而是挑转了话头:「这一回,你总该知道DukeofBuckridge,还有LTSNS组织与吕国强的关系了吧。」

「刚才看过文件了,巴克里奇公爵,不落联盟。」我泛着狭促的笑容,语带双关道:「那位已于去年五月下旬去世的公爵阁下,便是理查德、吕国强、还有你的共同雇主吧?我的双面特工朋友!」

她出灿烂微笑,笑容里,说明了所有。

第二十八章

是黄昏,我国南部XX省海域上行驶着一艘由美国拉尔森游艇公司制造的中型私人游艇。艇上所载四人,不肖说,正是我、妍舞、海建以及我妈。

中午与那位张副总长的会面结束了以后,我和妍舞就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住处。然后消除房间内所有遗留的居住痕迹,清理物品,打点行囊,并上楼催促我妈跟海建下来。

各怀心思,没打采的他俩并没有任何质询。而是跟着我们,驱车一起离开了住处,前往东州市最靠近海岸的潭古镇。

到了潭古镇的一个由东海省十几位最具名气的富豪所创办的私人游艇俱乐部码头后,我们一行四人毫无拖延,很快就找上了那位张副总长为我们所准备的游艇。经过一番忙碌,游艇启动,并在妍舞的作下,朝着茫茫大海进发。

「中午的时候你不是跟张将军说明天再走吗?怎么现在这么着急?」

站在驾驶舱里的我一面朝向大海,一面出言对妍舞发问。

「夜长梦多。」她双眼炯炯,注视着辽阔的海平面,认真作着方向舵。

「你怕……」我仍然是一副不破沙锅不到底的口吻。

「中午睡醒后我用指定的暗码短信联系过关丽。可惜她没有回复。」她拨了下被海风吹起的头发。「我担心她已经暴身份。吕可能会另有动作,而不是安心的在岛上等待接他一行的船只。另外一点,就是中午我们见过的那位的原因了。」

「他还是不会放过我?或者说,是我们?」有点觉意外的我继续问道。

听到我的这句提问,她的神转而沉凝了许多。「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在规避所有可能发生的突发情况。」

没等我说话,眨眼间,她的语气又恢复了往的平淡,轻描淡写的意思,表无疑:「话又说回来,像我这么个集一雇佣兵、高级间谍与一身,并且已打入目标国家情报跟私人秘密组织的超级『鼹鼠』。上面怎么会舍得动我呢?更何况,我已经给了他们那么重要的情报做为换条件,标榜国家利益至上的他们怎么会为了那区区二十几条没有一点价值作用的生命来为难我们?」

「不怕我出去?」我将肩膀支在作台边,调笑着道。

「想早点投胎你就尽管去那么做。」她嘴角边的笑意竟然有着和脸上笑容极不相称的血腥和冷酷。「清楚我真正身份的,加上你,现在也只有两个半人。一旦密,军情部门十几年来花费在我身上的所有心血、甚至牺牲都将前功尽弃,付之东。你说,要真有那么一天,你会有何下场?」

「呵呵。」哂然笑的我偏首望着作台前的窗户,透过它,俯瞰大海;出口的话中则略带了几分沧莽之意。

「在强大的个人,也是斗不过集体与国家的呀!」

「那位巴克里奇公爵是不是就是除张将军以及我之外,知道你身份的那半个人?他,还是你的养父?」慨叹过后的我忽然转变口吻,继续向其提问。

「你看过关于我的那份文件了?」她依然浅笑着。

我点头对其确定。她见了,也无有所表示,只是将手动作转变为自动巡航状态,然后坐靠在了一张圆形沙发上,双手向后,扶着后脑,出灿烂的微笑。可她的眼睛里,却浮现出一抹极其哀痛的悲怆之。与此同时,我也走到了另一张沙发上正襟危坐。因为我明白,她下面所要讲的,绝对是一段让人无法忘却的往事。

「文件里只有关于我的那部分。」她闭上了眼睛,声音悠远。「你知道XX事件吗?」

「嗯?」我稍微想了一下,随即道:「略有耳闻,不过那时我只有二岁。直到后来逐渐长大才从别人嘴里知道个只言片语的。你也应该了解,那事情直到现今,在国内还依旧是属于忌话题。」

「那年我八岁。」她仍然着平淡而清灵地音调。「我的一生,以及我后来的改变,所有的一切,都是从那年开始的。」

「我的父亲赵仲文……以及母亲米秋兰都是隶属于总参情报部的高级外勤特工,和张抚生都是战友。长年战斗在隐蔽战线上的他俩,表面的掩护身份都是京城大学国际关系学院的教授。利用这一便利身份,他们经常出国,跟西方一些上社会中的英们结,并且经过不懈地努力,最终与那位巴克里奇公爵诞下了表面上十分良好的『友谊』。」

「整个八十年代,因为美苏冷战的原因,我们国家一直是北约国家尽力拉拢的合作对象。在此条件下,巴克里奇也曾应我父母的邀请来过中国。这位当年已过六旬的英国老公爵子早丧,一生无儿无女。但他却是个身价近百亿英镑,五十岁时开始组织创建那个名为『不落联盟』秘密社团的不凡人物。」

「他年轻时曾作为英国SAS特别空勤团的前身——哥德曼突击队的成员参加过第二次世界大战。战后他调入英国陆军第一装甲师第四装甲旅所辖下的女王皇家骑兵团担任上校团长。四年后升任第四装甲旅准将旅长,且受封男爵。一九五六年以少将军衔退役。」

「我的这位后来的养父,实际上是个一心想恢复大英帝国昔辉煌的固执男人。当然,他也明白,如果自己的势力不强,这个愿望是永远也无法实现的。于是,从退役后,他就开始积极地努力了起来。」

「没有名望,他便利用自己的男爵身份拼命在英国议会两院与其他那些贵族或者平民议员们周旋;没有财力,他动用自己在军旅时期的人脉开始向亚非拉这些落后地区的国家贩买军火,走私毒品。」

「经过十多年的奋力进取跟原始积累,他终于在爵位上连跳三级,拥有了能进入议会上院的终身制公爵身份,以及大量的财富。紧接着,『不落联盟』就在他手里诞生了。」

「这个秘密社团,表面上以救助病弱者、残疾人和穷人,通过致力于教育、慈善、社会福利、战争救助以及公共救助在英国社会广播善缘。而在暗地里,则致力于去英国前殖民地区宣传殖民时期英国统治者的光辉事迹、伟大的形象;游说、收买、拉拢当地的权贵、实力派人物为社团所用。」

「对于拒绝不听招呼,仇恨英国的当地实权领袖,社团就会采取煽动民族矛盾、挑起争端、栽赃陷害、甚至绑架暗杀、扶持新代理人等手段来使其屈服。」

「渐渐地,社团的势力范围也就越来越广。印度、巴基斯坦、孟加拉、斯里兰卡、伯利兹、圭亚那、特利尼达和多巴哥、牙买加、瓦努阿图、巴布亚新几内亚、马来西亚、新加坡、缅甸、泰国、文莱、南非、尼利亚、莱索托、博茨瓦纳、加纳、索马里、苏丹、刚果、科特迪瓦。」

「这些大大小小的国家和地区都有其代理人为社团组织效力。他们之中有政府高官、派领袖、豪门望族、学者、部落长老、军阀、企业家、黑帮大佬、毒枭。」

「而在英国国内,社团的影响力也变得极为强大。特别是在经济以及军事情报领域这两个方面,社团的渗透更是极为出。前者在英国石油、汇丰控股、英杰华保险、巴克莱银行、力拓集团、BAESystems、Rolls-RoyceGroupPlc、帝国烟草、沃斯利、阿斯利康等大型集团企业里拥有着举足轻重的股份配额。」

「后者则在军情五处、军情六处和国家通信情报局培养以及安了数量众多的社团骨干。」

「不光这个,他还成立了两支私人武装力量。以正规军事安全防务公司面貌出现,署名『亚瑟之盾』的武装是其中之一。而另外一支隐秘武装,便是我身处的北极狐了。」

「北极狐正式作战成员仅有三十人。只听命于巴克里奇,偶尔也受雇于他私甚密的一些朋友。执行一些违反国际法的高度机密任务,定点清除、绑架、暗杀对我们北极狐来说,是最常干的事情……」

「等一下。」听到此时的我出声打断了她的叙述。「这些跟XX事件以及你的父母有关系吗?」

「下面就是重点了。」她睁开了眼睛,微微一顿,那抹异常明晰的哀扫向驾驶舱的窗外。

「XX事件后,以北约集团为首的西方国家又开始对我国实行制裁与封锁。而且他们还收容了大批对我国执政持不态度的民主人士以及知识分子。这些人在国际上大肆诋毁污蔑执政,给国家造成了很恶劣的外影响。更为不利的是,很多与西方国家已经在开展的军事合作全面陷入僵局,甚至终止。当然了,一些原本已经在北约成员国内设立的情报网络也基本上被摧毁。」

「在这种危急的局势下,当时身为负责欧洲情报网络再建立的张抚生,也就是现在的张副总长受上面的命令,指挥我的父母,开始实施了代号为『荆轲』的特别潜伏计划。」

「计划很快便展开了,表面身份是专家教授的父母在公开场合也假意地抨击起国内的政治体系,并在当年年末带着那年只有八岁的我一同判逃至英国。」

「和我父母有良好私人往来的巴克里奇收留了我们一家。在上面的指示下,我父母在一开始就对其公开了自己的特工身份,而且借助上面的配合,替英国情报部门彻底打掉了最后几个秘密建立在英国的重要情报据点。由此摇身一变,成为了英国军情五处主管远东地区的情报头目,更是名副其实的汉夫。」

「二年后,我父母探明了一些有关于巴克里奇真实事迹。同时在他近两年的刻意拉拢下,他们也顺水推舟地加入了不落联盟。而那时乖巧听话,甚至有些懦弱的我,也深得无儿无女的巴克里奇分外的宠。」

「正当我父母在军情五处与不落联盟里的地位越来越高之时。国内军情部门的真正杀招便开始启动了。他们使用种种手段,收买了几个在英国成立已久的华人黑帮,趁我父母清晨上班途中,围杀了他们!」

「啊?」这句话把我惊的是目瞪口呆。好半晌,我才犹豫地问道:「不是已经潜伏进去了吗?怎么,怎么还要……」

「半路主动判逃过来的人,再怎么样努力都会受到别人的怀疑。」她的眼睛里已噙了泪光。可始终,没有一丝渗出。「他们死去的前一天晚上,就把我带到了巴克里奇的城堡里。我还记得父亲临别前悄悄在我耳边说的那句话:『孩子啊,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牢牢铭记,你是一个中国人!』」

「难道……」此刻高速运作着脑部思维的我蓦然想到了什么。「你的父母其实是死间!他们做的一切是用来换取巴克里奇,或者英国情报机构对另一个打入他们内部之人的绝对信任!是不是?」

「你说的不错。但当时,那个人还没有真正进入你所说的那些地方。」

我被她这模棱两可的话给糊涂了。「还没打入?什么意思呀?」

「那个计划的最终实施者,有个代号,他就叫……」她静静抚摸着耳朵上被海风起的一缕发,平静的语气孕育着惊雷般的寓意。「公子!」

「是你!」我再次张大了嘴巴,不是什么别的原因,而是在中午阅览过张副总长给我的那份文件。文件内很清楚的标明了,妍舞的代号,正是「公子」!

「怎么样?很疯狂,大胆,充想象力的计划。是不?」她侧过了脸,避开我的目视。「一对能为了国家,甘愿放弃自己的生活、前途、生命甚至后代的夫。作为他们的孩子,我能说什么吗?一切为了国家,一切为了主义,这是他们那代人所毕生追求的。」

「好一个荆轲刺秦,公子献头。」

已将前因后果捋得一清二楚的我微叹着道:「先牺牲一批人,借以打入敌方内部;待水涨船高时再由自己人出手杀掉自己。这样,既坐实了汉之名,同样又为自己的后代铺平了将来真正进入敌方内部的道路。」

「我父母死后,巴克里奇就此收养了我。」她回过了头,原本耀眼的泪光已然不见。口气也一如刚开始时的清冷。「而且他还很明确地告诉我,父母是死在我们中国人手里的,借以增加我对自己祖国的仇恨。等我长大后,他就可以将我派回中国,当作他在那里的一枚棋子发挥重要作用。」

「从十二岁开始,我就在他的悉心培养下学习各方面知识。重金请来的各科相关内容的专家,我每天上午学习政客教育,商业丛林法则;下午学习传统英国文化,艺术。到了十八岁那年,他就把我送进了那个让我永远都无法忘怀的私人军事训练营。」

「那后来你是怎么和张将军联系上的?」我接着问道。

「在去泰国做手术的时候。」她触碰自己的脸颊。「国内的军情部门一直在关注着我的成长。当年计划的实际指挥者,也就是我们中午见过的张抚生在我到了泰国之后的当天夜里就找上了我,并将当年的计划向我和盘托出。不光这个,他还把我父母叛逃出国前事先准备好的影音录像播放给我看。」

「于是,你就答应了。当了这个双面特工?」我着鼻梁,低声说道。

「不,我是为了我自己。」她笑着,只是那笑意里多了一份彻骨的冷漠。

「这是一个弱强食的世界,弱者唯一的作用就是成为强者踏入成功的垫脚石跟棋子!要想不被人食,就得爬到食物链的顶端……不管要花多么巨大的代价!」

「对此,我甚有体会。」我颔首轻语。

「现在的我已今非昔比。」她的语气中出一股睥睨四方的凛然气。

「年迈的巴克里奇已经死去。我已晋升为不落联盟五大主要负责人之一,北极狐也在我掌控之中。加上在英国国家通信情报局以及中国总参情报部的双重特工身份。还有什么,能够困扰我呢?」

听了半天的我笑着摸出香烟,点燃后深了一口。随着浓浓的白烟雾而出的,还有我那近乎自嘲的言语:「和你认识了一年多,说实话,今天之前,我原以为已经完全了解了你。可见过张将军,看过那份文件,又听了这些后。我才清楚自己是多么的无知和肤浅。」

「但现在,你已经完全知晓了。」她重新站了起来,行至作台前,负手伫立。其飘逸的姿态,凝冷的气势,都在我的心里留下了深刻的烙印。

「吕国强也是巴克里奇培养的人吗?」过了一会儿,捻灭烟蒂的我再次开口相问。

她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吕本就不知道我那位养父的真正实力,更不是不落联盟里的人。说来你也许不相信,他之所以被我养父看中,只不过是因为当年我的一句话。」

「哦?什么话?」我出了好奇的神,静等她的答案。

「十年前,他曾到过我养父的城堡。那时候,我养父已经非常热衷于收藏世界各国的珍贵古董以及名画。对于中国这个历史悠久,珍品众多的东方国家他更是非常有兴趣……」

「那倒也是!」我颔首应合着,接着便继续道:「在近代这一百多年的历史中,我们被他们掠夺了多少文物。我想,要是你的父母没去世。那么如今,盗卖国内文物至他巴克里奇手中的这个任务,就不会是他吕国强来干了吧?」

「是的。」她接过了话头。「那次在我养父的城堡里远远的见过他一面后,我就注意上了他。因为当时的他神态非常落拓,非常颓丧。后来在一次跟我养父谈话的时候,我才知道他叫吕国强。是国内某所大学的美术教师,同时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油画家。至于他落拓颓丧的原因……」

「那时正好他和他的前离婚没多久。」我张口作答道。

「嗯。」她一面将游艇重新调回手动作,一面继续讲着:「当时对未来愁苦莫名的他恰好受了校方的委派到英国来做考察。命运这东西有时还真是有趣,就这么让一个普通的中国大学教师跟一位势力滔天,背景强大的英国公爵在一家不起眼的英式酒吧里相遇了。」

「我养父在跟我谈话的时候讲过,吕国强是一个不甘于平庸的人。他渴望财富,向往权力的心情极其迫切。但他的为人又十分谨慎小心。可以说,那时的他只是个生活在矛盾中的普通人。」

「你应该明白,那时的我本还无法了解我父母死因的真正缘由。再加上懵懂无知以及养父平常的教导,所以我十分憎恶从国内来的人。于是,我便对养父说了一段莎士比亚戏剧中的经典名言:『人世间的煊赫光荣,往往产生在罪恶之中,为了身外的浮名,牺牲自己的良心』。」

「听到那句话后,我的养父开始非常地费解。可是很快,他就明白过来了。这之后不久,吕国强就返回国内。而且在半年后,养父的私人展览厅里就多出几件来自于国内的珍贵古董跟字画,并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样的东西越来越多。」

「原来是你让吕国强堕进了这罪恶的深渊。」我靠在了沙发上,语气飘忽。「人人都有私。只不过是有些人碰到了机遇,让自己的私得以尽情释放的机遇。而大部分人,一辈子都不会有这样的机遇,他们就只能在抱怨、遐想、意中,度过自己那平凡庸聩的一生。」

「四年前,当我在不落联盟,北极狐以及英国国家通信情报局逐渐站稳脚跟后。养父就将远东地区的组织力量移到了我的手中。」她依然是一副自说自话的样子。

「在此期间,我发现了吕国强利用帮养父倒卖国内文物赚取的原始资金,开始组织加工贩卖新型毒品,也就是冰毒的活动。而且他的毒品销售网络遍布国内东南沿海地区。同时,他还建立了以那个石嘉然为首的黑社会团伙,并向东州市的政府高层渗透,加紧对自己关系网的经营。」

「我将这个情况报告给了养父。当时身体已经抱恙,时无多的他当即给我下达了指令。一定要将已经被财富权力蒙蔽了双眼的吕国强处理掉。同时,还要将他贩卖毒品所赚得的钱如数夺取。但是手段一定要隐秘,不能给国内官方制造任何口实。」

「至于为什么要这样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不落联盟所掌握的多家企业已在中国市场投资经营。如果大张旗鼓地动吕国强,一旦他狗急跳墙,将自己与我养父共同倒购中国文物的丑闻宣之与众,那么势必将会给我养父在中国境内的声誉造成无法估量的损失。」

「另外还有一点,不落联盟在英国情报部门的帮助下,已经逐步地在中国境内安了一批情报间谍。要是因为吕的关系而让不落联盟被国内安全部门盯上,那就会使原来辛辛苦苦在中国境内打下的基础毁于一旦。」

「呵呵。」咧嘴发笑的我也站了起来,走到她的身边,调笑道:「巴克里奇至死都没想到,他的不落联盟早就被国内的军情部门注意了。他劳心劳力培养出来,用于后对付国内情报部门的家伙,竟会是个双面特工。」

「是啊!」此时展现出人笑容的她单手捋了下自己的长发,随后接着道:「于是,我并没有马上开始执行他的指令。而是先派出了一『暗桩』,让他打进了吕国强的内部。然后招募了一个穷困潦倒的英国人,让其按照我制订好的步骤慢慢地接近吕国强。」

「我就知道……」我耸了下肩膀。

「理查德只是你用来惑吕国强的。是不?」

「当然。」她肯定着回道。没等我出声,她又讲了起来:「一年多前,养父一去世。我就正式展开了行动。回到国内的我经过一番探察,掌握了吕国强那些学生的情况。并最终在她们中间,挑选了关丽,做为第三『暗桩』,接近吕国强。」

「第三『暗桩』?你四年前派出来的,另有其人?」我睁大了眼睛,是疑问。

「就是那个人。」她一边说,一边张手做了个动作。

「啊!原来是他!怪不得……」明白是谁的我了下鼻子,默然暗想。

「后面的事情你都已知道的,我就不再罗嗦了。」手握舵盘,目视前方的她见我沉默,随即又道:「以后你就要跟我混饭吃了。有何想?」

「没什么好说的。」我出了释然的笑容,并抬手整理起她被海风吹的长发,凝视着她致的容颜柔声道:「还是在张将军那儿说过的话,出生入死,与君共闯。」

她并没有被我这突如其来,又貌似暧昧的动作惊得举止失措。而是上上下下把我打量了一遍,才接着一语双关道:「确定了,一定要那么做?」

我垂下了头,目光则在驾驶舱后部的旋梯那儿游。半晌之后,才终于将视线收回,抬首正目,毅然沉声道:「无悔!」

「随你。」她眉角上翘,泛出一丝笑。「疯子!」

「你也一样。」我回敬了一句,之后转身,踱步走出了舱门。

第二十九章

游艇仍在广阔的大海中不断前进。单调的海声,从无止境的黑暗中翻涌而出,随即又消退逝去。我独自一人站在艇舷冰冷的甲板地上,全身笼罩在雾白的气息中,与这庞然的大海,巨大的黑暗对峙着。

已经茫了二十年;失落、踌躇、烦恼了三年;挣扎、恐慌、焦虑了半年;痛苦、仇恨了一月有余。终于在此时此刻,我的意志正明确地向一个方向逐渐集中。现在已经不能以一般的理由去抑制我自己的情绪,绝对不可能。

情?不,不是那种轻忽草率的事。这种觉不是单纯冲动的情,如今已成为我灵魂的呐喊,生命的依靠,甚至是我生存的理由。

换句话说,那颗耕植在我内心的异念种子,终于从果蕾中破壳而出,似暗夜般妖靥,充强大恶意的花朵,粲然绽放了……

「吕国强,准备接自己生命中的最后一夜吧!」负手而立的我本不在乎那致使游艇有些颠簸的涌,信步来到艇首,冲着漆黑如墨的海平面,轻声呢喃着。

「另外……」我提起双手,抬至眼前仔细地审视着。语气依然轻盈,飘渺。「杀人魔,我希望,在乾山岛上,你能夠和我面对面的谈一次。不用怀疑我的判断,我知道,你会在岛上的。」

此话言毕,我又待了十余分钟。这才转身迈步,回到舱室。

驾驶舱下的小客厅内,除我之外的其他三人已各自落坐,分别拿着面包、蛋糕以及曲奇饼干吃着。坐在最靠外,仔细咀嚼着口中面包的妍舞在见到我后跟我点了下头。然后继续侧着身子,低头吃起面包。

我取了袋面包,走到同坐在沙发,各占一角的我妈与海建中间,坐定后一边撕开面包袋封口,一边冲我妈小声道:「妈,今晚一过,所有的事情就都会结束了。你和海建,也可以自由了。」

长发垂肩,未施粉黛,上身穿着件咖啡女式西装,内衬圆领秀花棉衫,下身一条水蓝牛仔,脚蹬白高跟鞋的我妈并没有出言说话。她此刻的神情,没有惶恐,没有愧疚,没有悲哀,只有淡淡的失落以及黯然。就连啃咬着蛋糕的双,也几乎像是在做着机械式的工作。麻木,而且生硬。

见她不理睬,面部表情平淡的我又把头转向了沙发的另一面。可能是昨晚在加上今天中午都没有吃过食物的原因。本就食量很大的海建在吃完了曲奇饼干后又拿起一袋蛋糕,大口大口的咽着。只是刚才我对我妈讲的那一句话,让其稍稍停顿了一下嘴上的动作。所以在此刻,我和他的视线,很快便撞在了一起。

「放心。」我淡淡地笑着。「事成之后,那二十万英镑,一分都不会少给你的。」

没等其有所回答,我就再度回身,凝视着我妈那张绝美,但颇显憔悴的容颜强调道:「妈,还有你,也会得到二十万英镑。」

她终于停止了进食,扬起螓首,冰冷伤凄的眸子不带有一比情,边更是悬挂着一道悲凉的笑意冷冷道:「你在我心里,已经不是那个曾经懂事的好儿子了。所以,这事之后,你我母子恩断情绝,再无瓜葛!」

听完她如此决绝的话语,我没有伤心,也没有掀起其它的负面情绪。只是继续平静地微笑着,轻声地讲述着:「我还记得你在我六岁的时候教给我的第一首唐诗。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浮绿水,红掌拨青波。初唐四杰之一的骆宾王七岁时做的《咏鹅》。那时候,我们一家父母和睦,生活安逸;我天真烂漫,聪明伶俐。再没有比那时更好的时光了……」

「你还有脸说这个吗?」她的脸上,突然织起羞愧,怨恨,屈辱的复杂情绪。「为什么要对我说那些话?是要来显示你的聪明,你对人的了解?你难道不懂,这样做,对我这个当妈的来说,是最大的伤害吗?啊?」

她最后那声尽带悲愤的厉吼让坐在另一边的海建一阵哆嗦。至于最外面的妍舞,在瞥了一眼情绪不对头的我妈后,便继续自顾自的吃东西。

「甜言顺口,真话逆耳。」我还是那副云淡风清的样子,嘴里的话,对她来说,更是十分的刺耳:「你,恼羞成怒了?」

「我——打死你这个不孝的混帐!」被怒的我妈扔掉了手里食物,猛的扑上来,双手像雨点一样的落在我的脸颊、口、肩膀上。掌掴、捶打、抓挠,这些以往在泼妇身上才能见到的动作,如今在我面前,一一展现。

「让你好好念书不听!非要去学什么功夫!让你别跟着那种古里古怪的人你也不听!男女也分不清的人你还把他当好朋友!杀了那么多人,还对我说那些混帐话!你是不是魔怔了啊!想早点去死是不是?说啊!说啊!你给我说话呀!」

此时的我妈就如同一头暴怒的母狮。这一声声悲鸣、娇叱,随着她在我身上的撕打,一同落在了我的内心深处。

我没有躲闪,而是闭上了双眼,直着身子,双手虚垂,任由她在我身上发着怒火。

海建和妍舞都没有上前制止我妈对我的打骂。一时间,舱事内只回着我妈呵骂声,哭叫声以及我脸颊、膛被她手掌击中的「噼啪」声。

大概七八分钟以后,嗓子喊哑,疲力竭的她停下手上的动作。颓身趴在沙发上,捂脸继续啜泣。而被其打得面热发,鼻子见红的我则站了起来,抹了抹滴淌在鄂上的鲜血。随后就一挥手,示意海建跟我出去。

来到驾驶舱的我俩并没有坐。刚一站定,我就从袋里出了那把妍舞给我的道具——贝雷塔9000袖珍自卫手。

「这给你。」我横一转,将柄转至海建面前。「里面只有三发子弹,程也很有限。超过三十米击就会失去杀伤力。不过防身的话还算不错。」

「给,给我?」脸上尽是疑惑的他显然有点不敢相信。

我点了下头,紧接着又给他简单讲解并演示了一番该的使用方法。做完这些,我才一边把进他的手里,一边提醒道:「记住,这只是用来保护你自己,还有我妈的。不到万不得已,别轻易费子弹。」

「我和阿姨也要一块儿上岛?」他愣愣地盯着手里的,嘴里轻声嗫嚅道。

「不。」我摆了下手指。「你们留在游艇上。给你这个是以防万一。你应该明白,吕国强被迫逃到岛上,现在还能留在他身边的肯定都是心腹铁杆。我和妍舞上去,绝对会跟他们发生战。要是他们打不过妍舞,发疯上了游艇,这就能发挥作用了。」

「当然了,一般情况下那些爪牙们是到不了艇上的。妍舞一人就能把他们全收拾了。到时候,把他们全干掉的我们就能把吕国强逃跑时带的现金抢过来了。最起码百万以上呢!我猜大多数肯定都是英镑、美金之类的硬通货。或许还会有金条!不过这些大部分都要归妍舞的,她只答应给我六十万英镑,所以我也只能分你二十万了。」

我一面说,一面悄悄斜眼打量着他的神态。只见他双紧抿,眼皮微颤,瞳孔忽涨乍缩,鼻翼间也渐渐溢出一层油腻地细汗。

「哼哼!」心底冷笑的我陡然话锋一转,对其问道:「你QQ空间里拍的那些跟我妈的照片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拍那些?」

「啊?」正不知臆想着什么的他一听这话,身子顿时一晃,连忙低头,避开我的视线。嘴巴里更是吱吱唔唔得不敢回答。

「好奇?好玩?刺?留作纪念?」我一连给出几个说法,都没有得到他的回应。见此情形,我便摇首,假意遗憾道:「算了,不说这些扫兴的事了。回去寐一会儿吧!再过三个多小时,就要到乾山岛了。」

海建离开后不到五分钟,妍舞就进了驾驶舱,并重新纵起方向舵。我则在她的身侧,一口口的嘶咬着还没有吃过的面包。

「他就是你安排的替死鬼?」正当我取水润嗓之时,妍舞说话了。

我仰脖将水灌下去,又用其漱了漱牙的面包屑。然后才慢条斯理地说道:「除了他,还能有谁?原先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与背景,安排他我是有点担心。可如今,我断定只要我们给上面一个代,哪怕是全无逻辑的代。上面也会接受吧。」

「没错。」背朝我的她冷笑着道:「他们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再加上一个虽然不合理,但却能够供他们胡编造的解释说法。呵呵!我是越来越佩服你了。」

「谁掌握最终解释权,谁就能控一切。」半眯着眼,翘起二郎腿的我,神秘而又深地说道。

答复我的,只有那凛冽的海风,以及拍击在艇身两侧的波涛。

************

三个小时后,深夜十一点四十分。乾山岛海域,离岛仅两点五海里处。

「海建,别忘了我对你说过的。照顾好我妈。」

关闭了所有设备游艇显得极为昏暗。已换上全套作战服饰以及防弹衣,携带所有武器,手里还提着那个装有五样东西,红白蓝三相间编织袋的我正冲一同站在艇舷上的海建小声叮嘱着。

「哦,还有。」没等其回话,好象记起了什么的我敲了一下额头,随后接着对他道:「千万别碰游艇启动装置。因为时间紧迫,现在游艇仍旧处于自动巡航状态。一旦你发动引擎,游艇会自动朝岛上驶去的。」

「嗯?哦,我知道了。那,那你们小心点。」因为强劲的海风关系,被吹的缩首矮身,在夜中仿佛一头健壮的混沌之兽的海建在听到我的话后,身子陡然一凝,旋又松弛了下去。

跟其嘱咐后的我,又抬眼望向了不远处的舱门。我妈没有出来,已经相当疲劳,神也十分颓靡的她在一小时前已进入了梦乡。

「走了!」随着妍舞的一声低呵,我便深了口气,之后跟着她,顺侧舷梯先后下到一艘已冲完气的橡皮艇上。

坐稳后的我按照妍舞的指挥,拿起船桨,开始跟她一同向侧前方仅呈黑点状的乾山岛划去……

乾山岛,毗邻西太平洋,远离内陆近八十海里,岛外东侧十二海里即是国际公海。这是一个仅拥有一点五平方公里大小都不到的岛屿。岛屿地处热带海洋,温度变化极小。可以说一年四季都是夏天。岛的基质为多盐环境,只有极端的盐生类型植物,才能在这里生长。

该岛三面尽是奇峰凸起,怪石陵轹的悬崖峭壁。只有靠南位置有一处面积极小的浅滩黄沙。据妍舞的介绍,二年前,吕国强指示石嘉然以巧立名目,瞒天过海等诸般手段得到了此岛,作为他后潜逃他国的秘密据点。

顺着洋,加上船桨的推动,橡皮艇不到四十分钟就接近了乾山岛。收起桨板的我举起M24袖珍型红外微光望远镜向岛内望去。只见此岛中心区域矗立着一栋三层的欧式别墅。除了这栋建筑,沙滩靠右的方向上还有一个小木屋以及一座大约七八米高的了望塔。此刻木屋里正亮着微弱的灯光,而了望塔的顶端,也有一点忽明忽暗的火星。看起来,正有一个男人在塔顶烟。

「岛上一共有十二人。」长发绑扎,同样是全身披挂着各种装备与武器的妍舞取下了用绳挂在其肩膀上的G36K卡宾。之后一面加装消音器,调整瞄具,一面继续低声的开口道:「除了关丽,吕跟石以及他们的七名手下以外,还有……」

「纪晓梅跟我们的好室友——『黄蜂』。」我张口就说出了她想讲的。接着又举起望远镜观察着了望塔,嘴上也没停止说话:「从这到那儿大概是四百米距离,海面颠簸,你确定能打得中?」

「不然我们怎么登岸?」已做好击准备的她在回完话后便身子一斜,脊背贴在艇沿,双手前后持,单眼扣住潜望式红外瞄准镜。这一瞬间,我能充分觉到她体内缓缓腾起的,抑到极点,且即将爆发的杀气。

「狡若智狐,动如狼豹。」在内心暗作此想的我依然没有放下望远镜,等待着她百步穿杨的一刻。

「噗……」

随着从膛里跳出来,并在空中打着漂亮跟头的弹壳坠落,望远镜里的那人刹那之间就一头栽倒,再无任何动静。

「继续前进,准备上岸。」放下卡宾的她一拍我的肩头。得到了示意的我随即又起船桨,缓缓向前划动。

登岸以后的我俩将橡皮艇内的气体放空,悄悄将其至了望塔的底下。然后便矮下身形,踩着低沉的碎步,一点点的接近着那个还亮着灯光的木屋。

「我能觉到,他们已经来了。」一边前进,走在我身前六七米处的妍舞一边用挂在其鄂下的喉式无线电耳麦对我低声说着。

「嗯?哦,那是吕国强为求保全命,连出昏招了?」左手提着编织袋,右手握,脸部还带着AN/PVS-14单兵夜视仪的我也用耳麦回应着,语气略显好奇。

「啊……」就在这时,从木屋里传来一声女人所发出的凄厉喊叫,尖叫中包含的绝望,以及愤怒,令人骨悚然。

「老鬼,长夜漫漫,你又能看一出好戏了。」身形稍稍一顿的妍舞很快就恢复了冷静,并加快步伐向那儿前进。

隔了数,再次从她嘴里听见我的绰号,让刚被尖叫声惊住的我觉无比的亲切,遂放松下来。与此同时,已快接近木屋的我俩也觉察到了一阵男女混杂在一起苟且媾,放声辱骂的秽之声。甚至,还有女子的嘤嘤哭泣,哀求之声。

「怎么,准备放弃关丽?」三分钟后,跟着她一块儿蹲在木屋墙角的我不紧不慢地扫视了周围一遍,随后问道。

「她只是枚棋子,没价值了,就得死。你那个也一样。」说着话的她单手从前取下了一枚强光震撼弹。

我摘掉了单兵夜视仪,小心翼翼地探起身,透过可以通风的窗户向里窥看。木屋里的地面上铺着层干草。顶上安置着一盏普通的,正发出昏黄灯光的灯泡。

木屋内有四男两女,男的之中没有吕国强,也无石嘉然的身影。看起来都只是他俩的手下。而女的不是别人,正是关丽跟纪晓梅。

不过,此刻的关丽,已经死去。不同与上次石嘉然对我的虚言诳骗,现在的关丽,一丝不挂的被弃在木屋一角,雪白晶莹的肌肤也已不见一块好,几乎全是乌黑或者青紫的伤痕。秀气清雅的瓜子脸则黏污浊发黄的男人。泥泞不堪的下处更是着一把尖锐的利刃。从这可以判断,刚才的那声惨叫正是其临死前所发出的。

跟关丽双眼凸鼓,面容扭曲的悲惨死法相比。此时的纪晓梅也未必好到那里去。双手被捆绑在一起,同样身无寸缕的她面对着四个兽暴惩的男人,脸上的表情极度麻木。那是一种彻骨地悲哀,绝望后的无助。

「我都已经说了,已经说了,都是他,是他叫我来的。是他,都是他,都是他……」

停下了哭泣,本没有抗拒,依照那四个男人中的其中一个吩咐的她俯身跨在男人身上,膝盖分开支撑在其两侧,原本娇俏,现却红肿的部高高撅起。上下摇晃着,在那男人身上起伏。嘴里则不停地重复着那些话语,好似念经一般。

「你个小婊子!念他妈的什么魂啊,快给大爷吹萧!」另一个双眼通红,身上还粘血渍的男人晃着已经耷拉萎靡的头,一阵喝骂后就把它送进了纪晓梅的嘴里。双手抱住她的脑袋,狠很地刺着。

「哈哈,奎子,还神嘛!」已经在穿子的另外两人见此又大起心,一边对那个在纪晓梅嘴中横冲直撞的家伙说笑,一边提着头,踱至他们仨的跟前。一个捏着她的房,一个用茎在其玉背上摩擦。

「幸亏吕老板料敌先机,识破了这两个臭婊子。不然我们兄弟几个都要像阿廖他们一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了。」捏房的那家伙一副忿忿不平的模样,手指上的力道也是愈来愈重。

「行了!」那个叫奎子的男人一阵低呵。「兄弟们,别忘了吕老板和老大的吩咐,赶紧再一轮,然后坐掉!待会还要跟外面的白眼轮换班呢!」

四人就此再无多话,随即将纪晓梅放倒在干草上,分开两条腿,出其间暗红的两片。里面已经是泉水潺潺,斑累累。奎子换到其身下,他放过,而是将又见起的茎入了她的门内,开始甩动股,丸甩动起来打在她往外翻开的上,啪啪作响。

另一个男人接替了奎子的位置,茎戳进她的嘴猛干。第三个家伙则抗起她的双腿,用最传统的姿势顶入送。最后一个横跨在其前,张手拢起那对房,夹住茎,拱着股,使劲地。

面对四个男人的占据,纪晓梅显得十分平静。她任由他们纵送,驰骋,把玩亵。既不呻,也不喊痛。婀娜妖娆的身段好象一叶在惊涛骇中随波逐的扁舟。此刻的她,灵魂已经泯灭,思维已经锢。如果不是其嘴角留出的大片唾证明她还是活着。我都要以为那四个家伙干的只是一具外表靓丽的女尸体了……

「你别开,低头,我来搞定。」

正当我愣神的功夫,耳麦里响起了妍舞的声音。说完话的她带好护目镜,接着猛然拉开震撼弹的保险栓,伸手一甩,将其掷入木屋。

「呲啦……」强光伴随着巨大的冲击波瞬间就将屋内的空间笼罩。倏忽片刻没等被炸得晕头转向的那四人反应过来。已经站起身的妍舞就送给了他们几个漂亮的短点。

「噗噗,噗噗,噗噗噗……」

那四人,加上纪晓梅,五人在子弹的相送下,一声不吭的见了阎王。

虽说妍舞的行动迅猛果断,干净利落。但那一阵剧烈地冲击波噪音还是惊动了离木屋数百米之隔的别墅。我很清楚的看到,别墅亮起了灯光,可很快,灯光又灭掉了。里面也无任何人出来,整座岛屿,再次恢复寂静。

「请君入瓮吗?呵呵!」我冷笑着走进了死尸遍地,一片狼籍的木屋。最中间的那个位置上躺着的正是纪晓梅。她的腹已经完全被打穿撕烂,空的尸骸上挂了人体的脏器跟大滩的鲜血,腥臭的气味弥漫开来,很是恶心。

不过我没有管那么多,而是拽起她的左胳膊,擦拭了一下,随后仔细看着那里。那条胳膊肘部的动脉血管四周,布了大大小小的针眼。

「走吧!他还是来了。」比我早进屋内的妍舞检查完其他人以后就踱出了屋子。挥手示意道:「最终的大戏要上演了。」

「对,我也听见了。」出一丝冷笑的我拍了拍已经死去的纪晓梅,旋而起身,走出木屋,并举起望远镜向海面望去。

这么说,这样做的原因不是别的什么,而是我和妍舞在同一时刻都听见了游艇的马达声……

重新迈步前进的我俩,再也不复刚上岛时的警惕小心。我甚至还大声的对她说笑道:「佣兵就是佣兵!对付那几个喽罗你还要用达姆弹,是怕他们死不透是不?」

正在给卡宾换弹匣的她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一百米,五十米,二十米。终于,我俩踩着石阶,一步步的来到漆黑寂暗的别墅大门外。伸手推开了虚掩的门后,我正想重新带上单兵夜视仪,便被她阻止了:「不用带了,我相信,只要我们进去,很快就会灯火通明。而且,该到的都快到场了。」

她边讲边伸出了大拇指,冲着自己的脑后摆了下。顺着她指点的方向,我回首望去,游艇距离此岛已不足三百米之距,很快就要冲上那片沙滩了。

见此情形,嘴角勾勒出一抹讥笑的我和她颔首示意。随后便推开了那道厚重的大门,当先举步跨进。

室内黑沉,伸手不见五指。但很快——

「嗡——咔嚓……」

「Dropyourweapons!」

灯光,随着清脆的栓拉动声,以及严肃响亮的呵斥声一同传至我俩的耳朵内。眯眼度过了强光所造成的眼部暂时不适后,我抬头一扫。只见别墅两楼正对大厅的过道上,站着四个全副武装,荷实弹的外国男子。其中两个白人,一个黑人,最后一个,则是位面貌暗黄,明显南亚地区人种的家伙。他们四人端着各式的长,居高临下的指着我俩,眼神中蕴含着沛然的杀意。

「你们一定要制我于死地吗?」

和这高深莫测的话音一道传来的,还有吕国强那英俊拔的身躯。此时的他站在了那四名外国男子中间,神情很是淡漠。而那个曾踢伤我的麻脸男,现在也正持刀拿,伫立于他的身侧,表情一如既往的木讷,冷酷。

「哗啦——砰!」

依然毫不紧张的我俩扔掉了手里的武器以及其它物品。我更是吊儿郎当的叉双手与前,老神在在道:「我真为你到悲哀呀!」

「是吗?」身处楼上的吕国强用一种不知道是遗憾还是庆幸的语气摇头道:「那就等着吧,谁高兴,谁悲哀,待会便知。」

室内杀气弥漫,室外夜风徐来。

第三十章

时间在逝,空气很凝重。双方一共八人,在别墅内居高恃低,等待着那最后一刻,或者说,是各自的宿命。

「去把他带来。」二三分钟后,僵局终于被吕国强打破。只见他沉言肃声的对其身后的麻脸男命令着。

得到命令的麻脸男迈步走向两楼的一间屋子。与此同时,大厅那扇还未被关紧,半开半掩的大门也被人打开了。从外而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吕的手下——石嘉然跟他剩下的最后一个喽罗。当然,还有埋首前,小步行进的海建,以及神相当震惊,一脸无法相信的我妈。

用一把「五四」式手顶着我妈的后心,押着她前进的石嘉然非常沉,眼神像一道寒光一样,死死顶着我。当其与我跟妍舞错身而过之时,他嘴中吐出的话语则是非常的得意,兼之仇恨:「何军,又见面了,上次让你身,今天可不会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我没有理睬他,绕开的身子,双眼凝视我妈,出声坦言道:「没关系,妈。放松一点。」

「他——你——这个……」我妈被这复杂混的状况吓的言语无措,浑身哆嗦,身子更是不由自主地紧贴着身边的海建。

「阿然,让他们留在下面吧!你上来。」

正当石嘉然想继续把我妈往前推带的时候,身处楼上的吕国强发话了。于是间,他在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后,便放掉了我妈,自己则跟着已捡起我和妍舞放在地上的武器以及物品的那个喽罗,一同上了楼。

这一下,惊魂未定的我妈像是找到了依靠一样,瞬即就缩到了海建的身旁。双手也是紧紧抓牢他的一侧胳膊,只穿着圆领秀花棉衫、牛仔、连鞋都没来得及换上的她既狼狈又惧骇。瀑布般的波长发蓬地搭在肩上,的白皙玉颈上也沾了大片的汗。

姿态从容的我拍了拍她朝向我的一侧香肩,示意其不用害怕。顺便瞥了眼一直低着脑袋,不敢面对我的海建。而另一边的妍舞,则仰起了头,淡淡地说道:「姓吕的,人差不多都到齐了。有什么话赶紧说吧!免得留下遗憾。」

「你很厉害。」吕国强垂首下望,摸着下巴的他一副稳胜券的样子。「为了对付我,在学校里面改换别,女扮男装,低调隐藏了一年多。还策动我的学生,暗中监视我。要不是阿然那天伏击了你,我想你现在还不会暴自己的身份吧。何军的好室友,赵无炎,赵同学!」

是的,吕国强说的没错。无炎本就没死,妍舞就是无炎,无炎亦是妍舞。仅此而已。

「既然被你揭开了一个谜底。」妍舞嘴角微翘,手指上移,语带揶揄。「那能否跟我们说说,这几位你是从哪里请来的?」

「嘭……」

不等吕国强再说话,已经从一间屋子里出来的麻脸男将一个大号麻袋扔到了楼下。而且落地后,那麻袋的封口裂开了。顿时,从里面就滚出来了一个伤痕累累、血迹斑斑的人。我定睛细看,此人正是我的另一个室友——「黄蜂」。

「不用看了。」沉的话语传进了正要往前迈步,察看「黄蜂」情况的我耳内。开口之人是石嘉然,只见其斜眼向下冷视,语气森然。「一小时前,他就被麻子做掉了。现在只不过是一具尸体。」

就此停下脚步的我扭头看了眼我妈与海建。依偎在一起的他俩动作表情各有千秋,我妈被「黄蜂」的尸体吓得是魂不附体,双腿虚软,全身几乎是倒在了海建的膛。而海建可能是这两天看多了死人的关系,表现稍微正常了一些。只不过,在与我的对视中,他还是十分的惭愧,本不敢和多看,选择回避。

「死了就死了吧!」我晃了晃脑袋,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眼睛直吕国强「喂!既然都这样了,大家开诚布公,说一点双方都兴趣的话题吧?」

「想死的明白一些?」他仍然支着下巴,语速不急不缓。

「是的。」我微微颔首,然后接道:「我想到了个好办法。就是采用你问我答的方式,等所有问题都问完了,那么就结束。该死的死,该活的活。怎样?」

「强叔,别跟他们废话了。动手吧!」一旁的石嘉然等我说完后赶紧对吕国强建议起来。

「无妨。」吕国强摆了下手,现在的他还在表演着自己那涵养极佳的儒雅澹然之风。在其用眼神示意那四名外国男子将口垂下后,遂出声而道:「那么,你先问吧。」

「还是刚才她的那个问题。」我指了下妍舞,又向上指着那四个端瞄准我们的外国男人。「这几位你是从哪里请来的?」

「这几位是阿然的手下请来的。」他转首看了看一脸冷漠的麻脸男,旋又讲道:「他是阿然最忠心的属下。这四年来为我东奔西走,我非常欣赏。」

「哦。」应完声后的我面无表情道:「该你问了。」

「为何要做那些对我不利的事情?还有,你知道我的多少底细?」他稍稍一想,便出声相问。

「先回答后一个吧!」我郎声而告:「几个月前,我看过了你的记。从那里,我多少知道了一些你的真正面目。」

「那本黑封皮的记!」他的身形明显一滞,语气开始严肃。

「还记得我喝醉酒,在你家留宿的那次吗?」我无声地笑了下,然后接着说道:「那天晚上我起身入厕,无意间撞见你和我妈在画室里颠龙倒凤。当你们快结束的时候,身处书房的我在回能窥探画室孔的黑封皮书之时,意外的碰开了几页。」

「当时我就扫看了几眼,发现那不是书,而是一本被你伪装成书籍的记之后,便开始对它注意上了。于是,我从我妈那里偷配了你家的钥匙,然后趁你们不在的时候,偷偷上门看你的记。」

「绣琴,你生得好儿子啊!」听到这里的吕国强抬眼望向还靠在海建怀里的我妈。言语中尽显嘲讽与隐怒之意。

我没有理睬他对我妈所进行的言语讽刺,而是继续侃侃而谈着:「其实我也同情你的。原本心高气傲,一心想在画坛闯出名堂的你不但没有达成心愿,而且又被自己那个虚荣市侩,庸俗不堪的前抛弃。」

「这使你很伤心,很困惑,内心更是加杂了一股难以宣的怨懑之气。更何况,你父母在『文革』中所遭受的不公待遇对你的深刻影响。所以你开始仇恨这个国家,仇恨这个政府。你想出人头地,你想纵一切。」

「恰好一个极其偶然的出国机会,让你到了英国。并且又十分侥幸的结识了酷收藏古董文物的巴克里奇公爵。认为机遇已到的你很快便与其达成了协议,然后回国,干起了倒卖国内文物的勾当。至此,一路走到了现在。」

「当然了,你并没有在那本记里写明那位公爵的名字。记录的事情又时而愤怒,时而焦虑,时而惶恐,时而淡然。在现在的我看来,你也一定是心怀不安吧!毕竟倒卖走私文物、贩毒、组织黑社会团伙在国内每一样都够的上杀头的大罪。万一被发现,你的下场就会很凄惨。」

「这种隐私始终埋藏在你心底,时间长了,当然会产生一种非常严重的人格分裂。一方面,你的良知在谴责你,迫使你写下那些有如忏悔书一样的记;而一方面,你的侥幸心理,以及追求权利过程中产生的恶格又无时不刻的鞭策着你。两种截然不同的念头相争,产生的结果,就是你那人前一套,人后另一套的处世作风。」

「我还很清楚的记得,你在记中经常写的『我不要做以悲剧收场的梵高,我要做一个能培养出梵高的伟人!』以及『培养梵高有什么用?有财富,有权势的人才能决定谁能成为梵高!财富,现在我拥有了,权势,我正在争取!』这两句意味相近,含义却迥然不同的话。可想而知,你是一个心向光明,身却处于黑暗的复杂之人。」

说完这些,我便仰首,静静地看着他。

「想不到,想不到啊!」微微摇首的吕国强神情萧瑟,出口的话中还带着几分佩服的意思。「谨慎了十年,却让你钻了空子。真是一子落错,盘皆输。还好,还好我早有准备……」

「那我的前一个问题呢?怎么不答?」话锋忽然一转的他继续追问着我。

「很简单,财动人心。从骨子里来讲,你我是同类。」我微笑着答道。

「嗯……」他拖着长音,沉了一会儿。之后又言道:「还有问题吗?」

「有。」我边说边回头瞧了瞧低头沉默地海建,手指也同时指着那家伙。

「他和我妈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还有,他俩的那些照是否是你指示他拍的,以此来作为到时万一我妈不同意去陪你结的那几个官僚的威胁之物?」

「啊!」

「扑通!」

没等吕国强回答,身后的我妈就传来了惊呼以及倒地之声。众人一看,原来是海建从自己的裆里掏出了那把我给他的贝雷塔9000袖珍自卫手。猛然推开我妈的他冲到了我面前,刚才还隐有的愧意已然无存。剩下的,就是目的怨恨。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把这个说出来!你早就知道是不是!是不是啊!」

他拿着,一边顶住我的脑门,一边声嘶力竭地吼着。神情已然疯狂,这两天来所受到的恐怖刺,在这一时刻,完全爆发了。

「你说的没错,他俩的事情,没结婚前我就知道了。」正在这时,吕国强也开口了:「我曾派过人,调查过绣琴这几年来的近况。得知她的作风不正,更加坚定了我要和她结婚,然后慢慢使她为我而用的决心。我跟这个柳海建见过一次面,是我叫他拍那些照的。条件,便是允许他们俩继续保持来往,加上五千块钱。」

「哇……」

倒在地上,骤闻实情的我妈终于忍不住的嚎啕起来。那哭声中,透着伤心绝的凄凉。

「不是的!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疯狂挥舞着手中之的海建大声的驳斥起吕国强的话来:「你他妈的胡说!那些照片是我自己要拍的,关你事呀!你他妈的原来有那么多钱!只给我五千块!打发要饭的吗?老子不服!老子这两天受了那么多苦!」

「老子要你给我补偿!补偿!二十万怎么够!够干什么!老子要开店,开茶室!二百万!起码二百万!啊!不是的!我不认识什么吕国强!不是我要拍的!是他!是他叫我拍的……」

听着,看着海建那颠三倒四,神经兮兮地作态与言辞。我还是保持着一副淡定模样。嘴里说出的话更是让他瞬间就呆滞了:「死胖子,忘了跟你说。那天我们回县城杀人,最后你昏睡的时候。我把你爸你妈都给干掉了。现在,你是个孤儿,要这么多钱又有何用?」

「你,你,你……」他的双眼血贯瞳仁,呼也如老牛一般沉重。

「动手呀!」将手入兜的我泛着戏谑地笑,引导着他。「开,现在你我只有不到五米的间距,只要你瞄准我,一抠扳机,杀你父母的仇人就会死。我保证不跑,不做任何抵抗。」

一面说,我一面用余光注视着坐倒在地面上痛哭不止的我妈。此刻的她在遭受连番打击之下,已然对周围的情形都再无顾及。只有哭泣,用尽全身心力的哭泣,至于谁对谁错,谁是谁非在其内心,已经再无反应了。

「啊!我杀了你这个畜牲!」还未来得及收回眼角的余光,仅与我几步之遥的海建嘶吼着抬起了持的胳膊,指着我,奋力抠下扳机。

「砰——轰隆!」声乍响,一人饮弹倒地。

中弹的不是我,而是他自己。

我慢慢地走到摔在了地上,双腿仍在不停搐,脑部的颅骨却已被削掉大半块,以致血模糊,面容极其可怖的海建身前。小声而告:「我跟你说过,我不会对你开的。这可是你自找的,被妍舞改装过了,子弹是向后抛的。很抱歉,现在才提醒你。不过没关系,黄泉路上,很快就有人来陪你了。」

话音落下,柳海建的腿也停止了搐。紧握于其手,残缺不全,仅余柄的袖珍手也随之滑落。他,就此而亡。

「好小子!手段够毒辣呀!」居于吕国强侧首的石嘉然语气十分冰冷。「那么,我也问你二个问题。第一个上次我问过你,阿廖他们是不是已死在你俩的手里?第二个,伏击你身边那家伙时出现的焦尸又是何人?」

「这些问题,还是换我来回答你吧!」

久未说话的妍舞神情玩味,吐字如珠道:「那四个废物确实已死。至于尸体吗,他们应该被排到污水处理厂了。此外,你伏击我后出现的那具焦尸,他的身份,就是除了这个死掉的『黄蜂』外,我俩的另一位室友——『秀才』!」

「无恻隐之心,非人也。无羞恶之心,非人也。无辞让之心,非人也。你们如此残忍狞酷,狡诈嗜杀。不要忘了,天行有常,多行不义,必遭天谴啊!」

面肃穆的吕国强,扶拦下眺,朗声对我和妍舞说着。

「在这个时代,不狠不,不能富贵啊。」我双手环,姿态优容,飒然淡笑。

「我没有问题了。」吕国强边说边用眼神向那四名外国男子示意。

「结束了吗?」我转首看着跟我站在一起的妍舞。她此刻还在微笑,眼神像狐狸,说出的话也颇显高深:「我无尔诈,尔无我虞。尔虞我诈,谁知其心。」

四名外国男子,加上石嘉然,麻脸男以及喽罗。七支长短不一的械缓缓地抬起。吕国强站在他们中间,如众星拱月。而我俩,没有愤怒、没有恐惧、甚至连一丝该有的紧张情绪都没有产生。

「呵呵,到了最后了。」妍舞依然在笑,嘴里说出的话,随着空气的动而慢慢在这大厅内,与我妈那渐趋变小的哀泣声同时回响:「我只想对你说,这场戏里面,你只是个配角。无论你怎样聪明,怎样绞尽脑汁保留你的命都不可能了。因为你不知道,谁,都是谁的人!」

说到这儿,她倏然抬起了右臂,其食指,中指,无名指并排伸直,横放于左臂。做此手令之时,双更是微张,舌灿莲花道:「move!」

「哗啦……」

「扑哧——砰……」

「你们!」吕国强的脸猛然剧变,再不复刚才的从容之态。眼睛圆睁,嘴巴颤着,抓着栏杆的双手骨节也是一片青白。

他的身边,正躺着两具新鲜出炉的死尸——其忠实手下石嘉然与最后那个喽罗。前者后脑中弹,后者喉管被割。出手将二人迅疾结果的,正是那位一直默不作声,沉静木讷的麻脸男。

至于那四名外国男子,则掉转了口,纷纷瞄准着吕国强身体的各处要害。

「跟你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吧!」妍舞举重若轻,闲庭信步地走到两楼。望着兀自发抖,脸铁青的吕国强说道:「妍舞•巴克里奇,老巴克里奇公爵的养女。第三任『北极狐』雇佣兵团团长。至于这五位,都是我佣兵团的手下。」

「连,连他也是!」被群环绕的吕国强艰难地抬起右手,遥指已伫立在妍舞身旁的麻脸男。脸上扬起的,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人家四年前就开始在算计你了。」此时,我也搀扶着哭得双目桃肿,神情恍惚的我妈,来到了楼上。听见他的问题,遂抢声言道:「你以为自己抓出了理查德跟关丽,加上石嘉然身边的纪晓梅就万事大吉了?没有想到吧,真正有用的『暗桩』早就潜伏在你的内部了。」

「还有……」妍舞扬声补充着:「你为了雇佣我这四位手下所花的三百万英镑,已转入了我们北极狐的银行专用帐号。而且很不幸,你存这些年所赚的瑞士银行私人帐户密码也于昨天被我的技术人员破解。里面总共二千万瑞士法郎,折合英镑为一千三百三十余万,美元为二千一百万,人民币为一亿四千万的巨额款项。现在应该也进了我们的银行帐号。」

「你,你们……」他挣扎了半晌。才终于从自己的喉咙中,挤出一个不断颤抖的词语:「够狠!」

「Killing。」不再废话的妍舞干净利索的对其手下下达了指令。

站在吕身后的那名黑人瞬时就提腿猛蹿他的膝窝,等其跪倒后便开了。

「砰砰砰!」连续三,尽皆击穿了他的腹。丽的血花,猛然在其前绽放。在鲜血溅中,这个自命不凡,又自视甚高,集政协委员、大学教授、画家、文物走私犯、黑社会首脑、毒枭与一身的家伙,终于颓然栽倒在地上。

面容扭曲的他一手捂着已涌血的喉咙,嘴里发出了一连串「喀咯」的声响。另一手则对着虚空摇晃着,抓捏着。很明显,他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但很遗憾,生命的消逝是无法用人的意志来决定的。半分钟不到,他还是缓缓闭上了双眼,走向死亡。

「Captain!」完成任务的四名外国男子非常恭敬地站在妍舞身前,对其鞠躬致意着。跟他们打完招呼的妍舞很快便回身,冲面木然的麻脸男微笑道:「麻子,这四年幸苦你了。」

「没事!」与妍舞对视的他出了一个虽然难看,在能觉出来其内心喜悦的和悉笑容。

「先不多说了,你去通知船只马上朝这儿驶过来。Theremainingpeoplesearchthehouse,tobringallthethingstotake。Go!」只见她雷厉风行的分别用中文跟英语跟其五个手下吩咐着。说完后,便来到我和我妈面前,盯着我,小声道:「还不去跟杀人魔见面?」

我一手扶着我妈,一手拾起那个刚才被石嘉然他们带上来的编织袋跟手。然后缓声回答:「给我半小时。」

她听后,抿了抿嘴,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转身走掉了。

左搀右提的我把我妈扶进了两楼的一间刚搜查完的房间。让其放在上后,默默凝视着。此刻披头散发的她依旧在小声的泣,那种掩面痛哭,哭得何等凄惨,圆润的香肩剧烈起伏着,带起一道道弧形的轨迹。

「呼……」将编织袋置于地面,接着深了口气后,我便开始了这辈子中最重要的一次讲述:「妈,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以前,有一个小男孩。他从小就喜上自己那个美丽的母亲。认为他的妈妈,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女。而且,这种想法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地转化成了一种恋。那种不是亲人之间的和睦犊之,而是忌的,不能为大众所接受的伦之!」

听到这里,她慢慢地停下了泣,抬起螓首,目光诧异,面容震惊。

「是啊!这种有多么的危险,小男孩心里很清楚。」我靠在了大衣柜的镜子上。「所以,他一直把这种情强行的抑在心中。原本,这种不伦之可能会随着小男孩自身的成长而渐渐消失。」

「可是很不幸,这种好情况由于小男孩母亲的出轨,离婚而再也沒有办法实现了。」

我摇了摇头,语气有些自嘲。「那个母亲,前前后后,打算,一共跟十个不同的男人发生了关系。或许是那时对,以及其他什么莫名的原因吧!小男孩喜上了跟踪自己的母亲,并上了看她与其他男人的场景。」

「渐渐地,在他自己的潜意识中,他把那些男人都替代成自己。做起了自己与母亲愉的臆幻美梦。而且就在那时,一个与其母亲差不多漂亮的女人闯进了他的生活。从那之后,女人就代替了他的母亲,成为了其倾心慕的对象。」

「梦,终归只是梦。所以当母亲再次结婚,加上做为替代品的女人明确对其表示不想再跟他有所牵连后,已经长成一个小伙子的小男孩意识到自己再也不能做这种极其亵渎的臆想之梦了。于是,他尽力地想摆,想正常地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子恋。只是这样的好事并没有发生,跟他差不多年龄的女朋友也抛弃了他。」

「灰心丧气,异常失落的他渐渐的开始讨厌女人。特别是慕虚荣的女人。他的母亲,和他有过关系,是其母亲替代品的那个女人,以及他的女朋友,恰巧都是那类女子。」

「讨厌这种情绪,是会慢慢质变为仇恨的。母亲他不敢去动,但是那个水杨花的女人,他决心去报复。正好在这时,又一次撞见自己母亲的他却发觉了一个让其惊讶的事实。他母亲的新任丈夫,竟是个表里不一的混蛋恶!而且他还拥有着大量的,不能见光的钱财。」

「心念急转的小男孩很快有了主意。他的一个室友,背景神秘,身手很好不说,还十分酷读侦探推理小说。在室友的带动下,同样阅读了大量推理小说的他特意挑选了两本小说做为他的报复,兼之夺取钱财计划的蓝本,一本叫《千岁兰》、另一本则叫《偶人馆之谜》。」

「小男孩还算是聪明,他骗取了那个水杨花女人的身份证,用其买了二手车,租了房子,还有一切要使用的工具。同时,他还尽力地去跟自己那个不凡的室友拉关系,学习搏击。更重要的是,他暗暗地研究着大量有关心理学,以及人格分裂的书籍。因为,他找到那两本推理书,都是讲双重格的。」

「桀桀桀,剩下的就由我来讲吧!」话到此,突兀地笑声传来。

杀人魔,出现了。

「你……你……」我妈的脸上已是惊恐万状,牙关打颤的她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杀人魔拿起了编织袋,拉开链子,将里面的东西倒在了地上。一个,两个,三个——总共五样东西,不,其实,应该是五颗人头,出现在了我妈面前。

乍一见此骇物,我妈差点没被吓的背过气去。我连忙走过去,掐着她的人中。而杀人魔那戾地话音还在屋内回:「夏天洪、吴忠发、江子辉在加上他那两个狐朋狗友。一共五个家伙,桀桀!好啊!死的好!沈绣琴,本来我是不打算这样做的,收拾掉范金燕,钱明远这一对狗男女,顺便一点吕国强的不义之财就是我的目的。」

「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啊!你竟然跟柳海建那样的肥猪搞在了一块儿。何况你还那么振振有辞地替自己辩解,替他开。甚至还要为他跟自己的儿子一刀两断!」

「桀桀桀,你也无法想到吧!柳海建这个被贫穷折磨的失掉了一切骨气的家伙会跟你的新婚丈夫串通。你真的很失败,很失败。现在,我只想最后对你说一句话,不仅你儿子恨你!我也恨你!我不仅要把你送进坟墓,我还要唾弃你的坟墓;我不仅要唾弃你的坟墓,我还要把唾编排成一朵花!」

时至此时,我妈已被杀人魔那恨意汹涌,杀气十足的话驳斥的毫无反应。她的脸上,没了任何的表情。目光只是呆呆的,凝视着那五颗面目狰狞地人头。嘴里神经质的呢喃着:「你把所有人都杀了,所有人都杀了,我儿子也死了,也死了,也死了……」

「好了!你上路去跟柳海建相会吧!」目光坚决,手稳如山的杀人魔举起了,顶住了她的眉心,毅然决然地抠动了扳机。

高速旋转地弹头不仅带出了她脑部的大片血,同时,更带走了她的生命。即刻仰首倒毙在上的她,再不复往那般的成美丽。

「现在……」死死握住柄,全身紧绷的我冷漠地注视着杀人魔。片刻后,我对他笑了。「做最后的了断吧。」

他也在笑,几乎与我同时举起了。之后……

「砰!」

「哐啷当……」

响,镜碎。我好好的站立着,而对面留下的,只是一地玻璃。

世上没有能随便进入梦境的杀人魔。有的,只是一个由生恨,并在因缘际会中逐渐强大,以及抛弃掉一切的男人。

七月初东海大学后门野地的杀人案是我干的。死的,是钱明远。

在那套公寓里被残忍分尸的女人是范金燕。同样,我干的。

利用毒品,胁迫纪晓梅与石嘉然勾搭的,还是我。

所谓的梦境,也只是我自己的回忆,或是当时正在发生的事情。

不过,我碰上了命中注定要在一起的人。妍舞,或者赵无炎,抑或妍舞•巴克里奇。他是同恋,是由男转女的变人。更是一个虽然权势滔天,但身却游走在无限黑暗中的孤独行者。如果没有她,我想,我已经被捕了。

实际那在双龙山顶,我就对当时还隐瞒其变人身份的她坦白了所有。也由此,展开了后面发生的一切。

「蓄鬼行动?」呵呵,我的绰号,不正是「老鬼」?

妍舞曾说过,这本身就是一场戏。而我跟他,正是这场戏的幕后纵者。虽然,我俩亦是主角……

好了,我终于可以说。我便是,杀人魔……

************

一个半小时后。

无声伫立在搭载我们撤退的船只之首,我举目眺望着已渐渐远去的乾山岛。此时的岛上,已是一片火海。忽隐忽现的建筑物笼罩在透明火光中,吐着蒙蒙烟气。震撼大气的轰隆巨响,威猛凶狂的巨大火焰,穿过夜空云冲向天际。这一切,似在遥远世界尽情演奏的波声,永不懈怠地响起。

死在岛上的所有人,很快就会随着这尽一切的雄雄之火,化为灰烬。

该死的死,该活的活。人生,就是这样。

「到法国后,先去做整容手术吧!」

半晌之后,妍舞悄身来到我的身侧,启声建议着。

我点了下头,表示同意。而且还转过身,勉强的对她笑言:「我现在是浑身轻松,什么时候送我去训练营受训啊?」

「等手术后二个月就可以了。」她边讲边从自己的大号袋里取出了两茬厚厚的,面额都在五十英镑的现金,到我手中后接着讲道:「这是我答应过给你妈,还有柳海建的钱。你的那一份等到了法国在给你吧。」

我接过了钱,然后拿出火机,将它们点燃。看着被火苗逐渐噬的纸币如星般飞向大海,我的内心也是忽明忽暗。

「我让你们在一起了。这就是我对的理解以及坚持。不管你们怎么看,怎么评价。对不对,妈,海建?」

夜依旧浓重,无声自语的我,心向远方。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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